“少废话!”费依依剑指前方。
“你就不好奇我是谁?”
前尘旧事已成过往,无论眼前是谁,侵犯疆土,便是仇敌。
机敌人就在面前,岂有不杀的道理?
费依依目光忽然一凛,头一歪:“我管你是谁?乖乖受死。”
大胡子从身后拿出砍刀,道:“呵呵,谁死谁活还不一定呢。”
费依依手中剑一转,直直向前刺去,这些小士兵根本不是她的对手,只有这个大胡子身上有点真功夫,能与她过上两招。
“呵呵,费无妄教出的小狼崽子,果真有两下子。”
“闭嘴!就凭你,也配提我师父的名字?”
毕竟对方是个彪形大汉,费依依身上再有本事能耐,终究是力量不平,败下阵来。
忽而,费依依被强大的冲击力打翻在地,她眼疾手快地用剑支撑着地,膝盖重重跪在地上,闷痛地轻哼一声,手中的剑断成两节。
“小狼崽子,想要打败我,还要再回去练练。”大胡子得意洋洋地说:“你师父既已去世,不如跟我回西斯,好好地调教调教你。”
“做梦。”费依依咬着牙,嘴唇渗出一滴血顺着下巴滴落在地,她看着身边两败俱伤的局面,一把擦掉了嘴上的血,双眸弥漫上凶狠之意,看向前方。
“小狼崽子,何必如此固执呢?”大胡子指了指远方,“你看看,这就是你誓死守护的城?恐怕如今已是西斯的国土了。”
“哈哈,江湖险恶,叔叔告诉你一个道理,此战,谁胜谁有理。”
费依依忽然明白了什么,西斯国人挑起不道德的战争。
此战,只要西斯里应外合成功攻下北疆,便有了随意拿捏古陵谈判的筹码。
若败,便前功尽弃,所以此战必要胜,还要胜得漂亮。
所以西斯国人从一开始便筹谋策划着这一切。
西斯人野心勃勃,不止于想要北疆,甚至是整个古陵。
费依依感到膝盖上传来的剧痛连着心脏,慢慢浮现出几分悲凉之意。
她低头看着手中断了的剑,嘴角扯出一抹苦笑,冰凉的雪下得又大了起来,一点点覆灭内心的火热。
萧明昭,我欠你一把剑,只能下辈子还了。
“小狼崽子,只要你服个软,我便可大发慈悲的放了你。”
“你做梦。”费依依咬紧牙关道:“就算我今日死了,化作厉鬼也要杀了你!”
大胡子一怔,显然是没想到,费依依看上去柔柔弱弱,却能说出这么坚决的话。
“好!好,不愧是费无妄的女儿,叔叔今天就陪你玩玩。”
费依依闪身而过,脚踩到了悬崖边上,只觉得身体失去了平衡。
身后漆黑的悬崖刮起一阵寒风吹得她身后一凉。
千钧一发之际,费依依丢掉了手中的剑,伸手去抓大胡子的衣服,狠狠地向她的方向拉过来。
夜空中无声巨响,费依依感到整个世界变得安静下来,冷冽的风撕扯分裂着她身体的每个部分。
她脑海里只有一个想法。
骗人的。
死之前没有走马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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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疆城的战事传到了元京,明王殿下上阵破敌守城,苦战两月告捷,不日将回京复命。
萧明昭这几日总觉得心神不宁,心中总觉得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自回元京两月有余,他虽奉旨在府中闭门不出,可通过与费依依的信件往来,也知晓些北疆战事。
“殿下!殿下不好了。”佟武红着眼眶,压抑着情绪,在看到萧明昭的那一刻,彻底绷不住,泪如决堤。
萧明昭心咯噔了一下,“怎么了,起来说。”
“北疆来报,说,说神医娘子坠崖,尸骨无存。”
萧明昭愣了一下,拼命地稳住情绪,却不由得脚下一软,踉跄两下,一时间情绪堵在喉咙,险些发不出声音,他拂袖而道:“开什么玩笑。”
“是真的,明王殿下身边亲信亲自来...”佟武用袖子抹了一把眼泪。
麻木之感顺着指尖蔓延至全身,萧明昭神情呆滞,没意识到热泪夺眶而出。
他知道,此战费依依势必会上阵杀敌,他日日夜夜祈祷着北疆平安无事。
如今祷告灵验,却献祭了他的爱人?
萧明昭不能接受,也不相信,站起身来,“备马!去北疆。”
“殿下!您三思啊,神医娘子已经死了两月有余了。”
“你说什么?”萧明昭情绪激动地拿出信纸,怔了一下,“这些...”
“明王殿下知道你听了消息便会离京,这才没告诉你,那些信都是王妃殿下代笔...怕你,怕你受不住...”
萧明昭撑着桌子,手掌扣在桌子上,指尖抠着木头,指节发白。
他双眼瞬时布满红血丝,咬紧牙关,仿佛这样就能将内心痛苦都咬碎一般。
“您,您,要考虑,只要踏出这昭王府,便是抗旨啊。况且,马上就要册封礼,万不可节外生枝啊。”
萧明昭穿上披风,不管不顾地往外走说道:“我管他呢,什么狗屁皇子,老子才不稀罕当呢!再说一遍!备马!我要去北疆!”
佟武拧不过殿下,只能跑去备马。
萧明昭打算从后门悄悄离府,刚踏出门,突然出现一个人拦住了他的去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