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屿阔注视面前眼圈红红的姑娘良久,笑了起来。
“那我是不是还得研究研究任意门是什么工作原理?”
黎听也跟着笑,“那应该不归你管了,毕竟是爱因斯坦都没能解决的问题。”
付屿阔点一点头,“任意门是没有,但另一件东西我应该有。”
黎听疑惑,“什么?”
他笑着看她一眼,拉住她的手腕,站起身,“去看看。”
入夜的花岛静悄悄,两人沿着花岛小路朝停车场去。
星月铺路,黎听忽然就想起高三那会儿下晚自习,他们一起回家。
天气好的初夏时节,高强度学习一天后,她只想步行回去,付屿阔陪着她一起走,家里司机师傅不放心,只能远远跟着。
带有夏天味道风,与星光月色成了那段时光中最鲜明的记忆。
那时候他还经常问她那么拼干嘛。
学校里多的是不学无术,混日子的二代,就等着毕业后出国。
他未来又不是养不起她。
她回他:“不一样,你们都有退路,我没有了,我只有我自己。”
那时候,付屿阔还不懂什么叫做没有退路,除非宇隆也破产,但那大概率还是有些难度的。
走到停车场时,恰逢管理的大爷出来溜达,笑眯眯和黎听搭话:“小听,带男朋友回家吃饭啦?先前还看见你妈妈买了好些菜回家呢!”
黎听神色微窘,笑一下,没应声。
大爷笑着对付屿阔点了两下头,背着手哼着小曲儿,走远了。
“怎么没有说不是?”看着大爷走远,付屿阔笑侃道。
黎听倒是已经习惯,“我说不是大爷也不会信的。”
“为什么?”
“你是我和妈妈住来花岛后,第一个出现在我们生活中的和我年龄相仿的男生。”
并且还在短短几天内频繁出现,大爷那在岛上“情报大队”中混出来的嘴皮子,估计早就传出十里八乡了。
“而且。”她转过头,余下的话却被抿回了唇下。
她不说了。
付屿阔嘴角的弧度上扬扩大,不罢休地追问:“什么?”
她乜他一眼,“没什么。”
走到车旁,付屿阔打开后备箱去拿东西,黎听站在一边看天上的星星。
最近季节交替,陵州的天气到了晚上就不太稳定,刚刚还漫天的星光,这会儿又变得不明朗起来。
“不知道LA今晚会不会有星星。”
探身进后备箱的人笑了声,“你对洛杉矶的星星就这么大的执念吗?”
黎听从夜空收回视线,想问他那晚去威尔逊看星星,给她拍的照片,余下的底片去哪了。
视野中骤然出现一片璀璨光影,话没问出口,她就倏地愣住了。
水晶防尘仓被他托在掌心,那双她之前在他洛杉矶的公寓看见的高跟鞋出现在眼前。
他问:“这个算吗?洛杉矶的星星。”
这双鞋是他在一个拍卖会上拍下的钻群定制的,钻群的名字就叫做星空。
他当时其实没想那么多,只是忽然想起高中那会儿,有节绘画课,她交的作业是一幅辛德瑞拉在夜空下逃离城堡的油彩。
蓝黑天幕,群星闪耀。
而那只在故事中本该丢失的水晶鞋,在她画中却完整穿在了辛德瑞拉的脚上。
老师问她为什么没有按照故事设定落下一只。
她说城堡与王子都是灰姑娘的梦境,但水晶鞋是辛德瑞拉自己的。
真爱为什么要以一双鞋去评定呢?
不管有没有鞋,辛德瑞拉都是辛德瑞拉。
如果是真爱,无论有没有那只落下的水晶鞋,王子都一定会找到她的。
那天的拍卖会现场,在拍卖官最后一次叫价时,他想起了她的话。
王子真爱灰姑娘的话,是不会找不到她的。
不用狼狈逃离,只是一场真心的测定。
那是继红钻拍卖会之后,他人生中第二次点天灯。
第一次希望她摆脱往昔旧梦,第二次以他私心,全一个她的童话梦。
那次在洛杉矶,黎听只隔着高高的展示柜看过一眼,彼时她还以为这是他为女朋友准备的。
付屿阔看着她,眼含笑意,“你的辛德瑞拉没有狼狈落下鞋子,你要不要替她试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