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姆啊姨上前,从鞋柜中拿出拖鞋。
静姨也从厨房中走出来,好一番穿绕才走到客厅,也是满脸笑容,“听说小听小姐要来,夫人一早就开始高兴啦!挂了电话就亲自去买菜了,说要亲自做些您爱吃的!”
黎听谢绝保姆阿姨帮忙脱鞋的举动,自己换好拖鞋,浅笑着应:“劳烦你们费心了。”
温灵急忙摆手,“哪有哪有,我高兴还来不及呢!”
保姆阿姨接过黎听手里的水果,询问要不要洗一些出来,温灵应一声好,顾及着自己手上的不便,“荞荞,你快带听听去小会客厅坐着吃吃零食看看电视,我锅里还蒸着鱼和蟹呢,得赶紧去看看!”
蒋荞笑嘻嘻应一声:“好。”
温灵急忙忙往厨房赶,不忘转身叮嘱黎听,让她随意。
黎听乖巧应好。
静姨跟着温灵去打下手,保姆阿姨去果蔬间洗水果,偌大的主厅瞬间寂静下来,黎听站在门厅处,往屋内看了一眼。
没有察觉到其余人的存在,她稍稍松了口气。
蒋荞却看出了点东西,歪一歪头,“找我哥啊?”
黎听回望过去,笑一声:“没有,只是没看见付叔叔在家。”
蒋荞朝楼上看一眼,挽着她往小会客厅去,“姨夫最近出差了,不在家。”
黎听沿着复道廊柱,看了眼室内电梯间,收回视线后应了声:“嗯。”
蒋荞比黎听小四岁,如今大四在读,个子长高了不少,有种记忆中的小丫头忽然之间长成亭亭玉立的大姑娘的感觉。
蒋荞拉着黎听在小会客厅的沙发上坐下,电视里正在播最近很火的一部古偶剧。
蒋荞抱起她刚刚没吃完的一包巨型薯片,深蓝包装袋几乎将她整个人都盖住了。
她热情招呼黎听尝尝,“别看它上面写着蒜香味的,味道一点都不暗黑,还挺好吃的。”
黎听很少吃零食,但也不负盛情,拿了一片尝了尝。
蒋荞也塞一片进嘴里,瞄一眼电视中正播放的高光片段,愤愤咀嚼,“听听姐,我和你说,你不在,我放假都不想来小姨这儿!没人跟我玩,也没人和我聊八卦,我哥一年到头就回来春节那几天,还整天没个人影,简直没意思透了!”
忽然提到付屿阔,黎听顿了一下。
好像,所有人都知道他每年春节都会回来的事情。
只有——
她不知道。
察觉到黎听忽然地停顿,蒋荞像是观察局势的小情报员,眼睛滴溜转了一圈看过来,短促地咳了两声,很识趣地岔开了话题。
“哦对,那天小姨收拾你之前的房间,说是收纳除了一箱旧物,不知道你还要不要了。”
说完,她小心翼翼看了黎听一眼,还是决定说出实情,“听听姐,你知不知道,其实这些年,小姨一直都不敢联系你。”
保姆阿姨洗好水果端了过来,黎听微笑着到了声谢,才满脸疑惑地反问蒋荞,“怎么了?”
蒋荞看一眼会客厅外,往她这边挪了挪,“不是你跟我哥忽然之间就闹掰了嘛,小姨不知道到底是什么原因,问我哥,我哥又不说,小姨也不敢来问你。”
终于将憋在心里许久的话说了,蒋荞长长舒了口气,而后皱着鼻子道:“憋死我了,搞得我也不敢联系你,怕是因为我哥干了什么不是人的事儿才导致这样的,怕你生气。”
说完,她就大咧咧捡起果盘里的水果吃了起来,顺带塞了颗莲雾到黎听的手里。
看着手中骤然多出来的红色小果,黎听没说话。
其实在此之前,她一直以为当初付屿阔和她说的到此为止,有很大成分上是因为家庭因素。
那时候的黎家大家都是唯恐避之不及的,她也没觉得有多难以接受。
世道如此,没什么好伤心的。
再加上,那时候她一直觉得付屿阔喜欢的不是她,就更加觉得再正常不过了。
但如今却借蒋荞之口,得知真实原因并不是这个。
她怔茫然看向电视中跳跃的画面。
那是为什么呢?
-
蒋荞中途接了通电话,忽然变得鬼鬼祟祟了起来,让黎听先自己看会儿电视,她去接个电话就回来。
黎听应一声好。
看着小姑娘捂着话筒悄咪咪走出去的身影,已经听筒中传出的少年清润嗓音,黎听已经猜出大概了。
谈恋爱了。
她笑了下,将目光重新移向电视荧屏。
刚刚只顾着和蒋荞聊天,剧情她是一点都没看进去,这会儿忽然专注起来,又不知道究竟是在讲什么故事了。
自大学毕业,她就很少追剧了,之前每到考试周,紧张的复习之后,她会偶尔看点电影或者电视剧放松一下紧绷的神经。
如今毕了业,这个放松方式也好似跟随着她的学生时代,消失在了岁月里。
不知所云地看了会儿,蒋荞还是没有要回来的迹象。
年少时期,煲电话粥式的感情,大概率很难挂断那电磁联系起的情感寄托。
黎听从沙发上站了起来,也从会客厅走了出去。
她之前在付家公馆住在二楼,之前走的时候,她记得是该带走的都带走了,不该带走的要不扔了,要不物归原处。
实在不知道温灵还能收纳出她的什么东西来。
她决定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