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师兄这样说了，那我不妨读来看看，也不知道这本书究竟是否真的像师兄认为的那样有意思。”

杨铭化看盈盈接过《红楼梦》，也没多想，突然间口花花起来。

“师妹，师兄这里还有一本《红鸾咒》的，写得真是字字珠玑，满目琳琅。只是里面充斥着许多不应该公开宣扬的情节，删都没法删，所以师兄暂且自己取其精华去其糟粕，师妹若是想看，等到你我成亲之后师兄带你阅读。”

杨铭化说这些话的时候，脸都红成了一只熟透的大柿子。周盈盈明白，杨铭化手里的那本《红鸾咒》十有八九就是一本色情小说，是真正少儿不宜的那种。而盈盈看杨铭化如此，也忍不住隐隐对他产生几分鄙夷。毕竟一个理应该以天下为己任的士大夫，最后的追求却是对女生推荐色情小说的结局，这倒是有几分讽刺。

并且这杨铭化对于极有可能悲悯明朝灭亡的《红楼梦》兴趣寥寥，像是一副提不起什么兴趣的模样，反而说起说起那本色情小说《红鸾咒》的时候倒是多了几分猥琐的眉飞色舞，却也是让人感到足够悲哀。

周盈盈和杨铭化二人说完了正事之后，几人也就闲谈了几句，也就散了。杨铭化自然记挂着那本黄色小说《红鸾咒》，而周盈盈这些人却是对于《红楼梦》很是在意。

周盈盈和周若云二人望着杨铭化带来的《红楼梦》仔仔细细地翻看，希望从中找到那位抄袭者的踪迹，但不幸的是，他们这些人辛辛苦苦也只是看到了《红楼梦》书皮上清清楚楚的五个大字持鉴斋主人。

周若云看了一眼那五个字时，也只是无奈地摊开手：“那剽窃的小人也知道自己抄袭的事情见不得光，因此除了这个持鉴斋主人的笔名居然什么都留不下来。”

凌云也不看书，只是理智地接着分析。

“不过此人虽然抄袭，但却是友非敌。毕竟要是真的心怀大清，早就一路跑出山海关直接去盛京（明沈阳城）了。”

周若云点点头，也是叹息道：“这样是唯一的好消息了。”

这时凌云突然问道：“你说是不是你前世喜欢的那位王先生所引用？”

这个时候凌云也学会了一点人情世故，读书人的事情怎么能说是剽窃，就是大范围引用。

周若云认真思考之后，也是开始认真想这个问题。过了一会之后，她才回答这个问题。

“根据我对闿运的了解，他应该记不下来原文那么多字。他说他从小学的是帝王术，是要辅佐明君开创盛世的，以他的骄傲他是干不出来这种剽窃话本小说的事情。”

就在凌云和周若云二人你一言我一语地分析时，周盈盈却盯着书皮上面的持鉴斋主人五个字默默发呆。

周盈盈明白这持鉴斋主人看起来就是一个平平无奇的笔名，但是里面的鉴这个字却让她感觉有一种莫名其妙的刺心。她知道鉴这个字对那位抄袭者很重要，但盈盈一时半会儿想不明白为什么这个鉴字对他来说很重要。

周盈盈心烦意乱之下，便走到桌子边上写字。周若云好奇，便凑着跟了上去，却发现周盈盈已经写了十几个鉴这个字。周若云实在不明白这个鉴字究竟有什么高深莫测的地方，也就随口问道：“姐，这个持鉴斋主人五个字究竟有什么奇怪了？不就是一个笔名吗？”

周盈盈听后耐心解释道：“这人都已经抄了整本《红楼梦》也不介意多抄一个曹雪芹的笔名。为什么他会自己独立想一个笔名传世。”

周若云撇撇嘴，也不怎么在乎这个笔名的事情。

“也许人家就是想着去一个对他而言很有意义的笔名呢？”

周盈盈冷笑道：“你是觉得持很有意义，还是某某斋主人这个笔名很有趣？值得那位抄袭者特意取了来署名？”

似乎对于姐姐这种瞎琢磨的举动不能理解，周若云索性接着反驳。

“我觉得鉴这个字也没有什么特殊的含义。”

周盈盈听她这样说，忍不住拿起一本《红楼梦》轻轻拍打在她脑门上。

“谁说鉴这个字不重要。《资治通鉴》的鉴就是持鉴斋主人的鉴。”

周盈盈话音刚落，她就意识到了不对劲，因为当资治通鉴这四个字刚刚说出口的一瞬间，她就意识到了，除了资治通鉴，还要风月宝鉴。

《红楼梦》在成书时候，《风月宝鉴》也曾经被当做书名。况且风月宝鉴除了书名之外，还在正文有过一个重要情节，既贾天祥正照风月鉴。而在后世索引学中，这风月宝鉴也有暗指明史的含义。

意识到这一点之后，周盈盈突然明白这所谓的持鉴斋主人，就是手持风月宝鉴，既持明亡史之人。明朝还在，便将明亡史以含蓄暧昧的方式公之于众，为的就是警醒这些明末的士大夫，让他们未雨绸缪早做打算。

意识到这一点之后，周盈盈也不得不暗叹这位持鉴斋主人试图雪中送炭的大仁大义。她很想了解这个人，但又明白这人既然心怀大明朝，那么迟早有一日他会自己走向北京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