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本不是一个容易动感情的人,在遇到夏茨之前,她的生活只有一个目的就是逃出这里。
她想要真正拥有自由,想要去看自己没有看过的风景,想要做自己永远感兴趣的事情。
可现在,她不想了。
是的,有时时琛自己想想,都觉得疯了。
也许是被夏茨感染了,又或许是因为她真正认识到了自己的心意。
只是现在这场游戏,她不愿退出了。
“或许吧。”
推开大门,冷风吹过。
她没喝酒,酒味却沾染上她的衣服,烈酒熏人,呛得她缓了很久。
只是那股劲过了,她的眼尾微红。
这算是一笔划算的买卖。
夏茨,我换你自由。
她们在各自情窦初开的青春里,第一次意识到什么是喜欢,却又在一次次的自我否定中,错失掉真相。
她没有对夏茨说谎,她的确是不喜欢女生的,她喜欢的自始至终只有一个人。
那就是夏茨。
回去时天已经很晚了,医院的探视时间也早就过去。
黑夜袭来,她快步往家的方向走去,一路往前走,看到了之前的学校和那一栋栋破旧的居民楼。
这一片真的很黑,路灯坏了大半年都没有维修工人出现,家家户户点着微弱的灯光生怕隔壁房间的人照到一点。
差距也太大了。
时琛上了楼,身后声控灯莫名亮了一下。
她有些疑惑,还是没有停下脚步。这一块小偷格外多,避免争执的最好方法,就是熟视无睹。
这种方法,她用在很多地方,比如与人说话时、比如在遇到他人的好意时。
比如在遇到夏茨的时候。
她们都是彼此最锋利的一根刺,深深刺进,拔出时见了血。
“抓住了?”
“她伤了多少人。”女人声音没有多少起伏,随意问道。
“二十五个实验员,抢救无效,全部死亡。”一旁的实验员颤颤巍巍说,“没有受伤的。”
“这二十五个实验员,有一部分是给他们送饭的,还有一部分是……”
“行了,把这里收拾一下。”何妤不在意道。
经过这件事情,夏茨成功被关进了另一个房间,避免与其他人直接接触。
在房间桌子的正中心,放着一份文件。
文件上面大写的标题与当时助理给她看的那份一模一样。
夏茨把文件翻开,最后一页时琛的名字简单书写在上面。
何妤说的没错,很多事情早已不在她的计划之下了。
而这个骗局就是为她做的。
为此他们不惜拉上别人。
刚开始夏茨以为自己能够处理好这些事情,直到身边朋友相继离开,奶奶的离世,下的每一步棋都在告诉她。
现在走的每一步,一旦踏错就没有挽回的余地。
这是一场实验。
她生活到现在的十几年时间里,所经历的每一个大小事件,全部是这场实验的评估条件。
她所认为的反抗,只不过是这场实验的对照组。
真正躲藏在背后的主角,加入了这场游戏,现在游戏到了最后分胜负的时刻,文中的反派在圈养的土地下生出别样的花朵。
监控时时刻刻对准着她,文件在她手上被揉出一道道褶皱。
夏茨将那道道褶皱按平,透过监控录像,她仿佛看到了镜头背后的何妤。
房间门在正午被打开,来抽血的实验员飞快拿出针管扎入她的体内,他们是害怕她的,或许是因为昨天的那一举动。
这次来房间的人也多了,他们对着夏茨,比划着些东西。不过这都不是重点,也不是她目前应该关注的了。
夏茨拉住一个人的袖子,看着她说:“帮我跟她说一声,我想好了。”
她是谁,不用夏茨再多说。
那人对着她点头,连忙收拾东西离开了。
监控冒着小红点,其实不用夏茨跟她说,在摄像头后的何妤都早已知晓她的想法。
很多时候事情到了这个地步,最好的解决办法就是减少参与进来的人。
只要不知道,就不会产生怜悯之心。
时琛也就不会被搅合进来,参与这原本不属于她的游戏。
“想好了?出去?”
“嗯。”夏茨坐在椅子上,与她对视。
“帮我约一下时琛。”
“我知道你有办法,这也是你想看到的不是吗?”
“现在,如你所愿了。”
女人依旧穿着那件宽大白衣,面向她时眼中终于看见了那一点波动。
何妤犹豫了片刻,也坐到了椅子上:“可以,什么时候?”
“我离开的那一天。”
“离开?说的那么难听。”女人想着逗一下她,出口的话也在嘴里变了味,“这里一直都是你的家啊。”
“啧。”
“有区别吗?”夏茨说着,身体不自觉朝远离她的方向靠,“这就是我要做的最后一件事情,之后怎么样,随你了。”
“我还真的很好奇了,你的数据一直以来都是平和的,怎么现在到了时琛这里,你就变了样。”
“你说呢?”经历了那么多事,夏茨也难得心平气和地和她对话,“你数据库那么多对比的数据,你问我?”
何妤点燃了自己手里的烟,看着她就摇头:“你们两个真的很奇怪。”
这件事情何妤到底也没有告诉夏茨,两个人都心知肚明的事说出来也就没意思了。
初见时的心动,早就让这实验中的对象丧失了斗争的筹码。
这场对局,夏茨心甘情愿输给她,代价就是失去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