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实很酷。”
“这就是你交白卷的原因?”时琛仰头注视她,“你不想……”
她停顿一会,后半句的话似是没有找到合适的机会继续说下去。
“哎呀,考试这种东西是考不完的。从幼儿园到高中到大学,甚至于你出来工作了都会有任务有考核,反反复复是个人都被烦死了。”夏茨并没有感到丝毫的羞愧,反而直视回去道。
“但你不一样。”出乎预料,时琛说出了这句话。
教室因为考场的布置显得异常空阔,空阔就代表着安静。
夏茨开口想用愉悦的语气揭过这个话题,就像她和其他人那样,但这层雾气盖住的石子路愈来愈清晰。
时琛闭上了眼。
生气了。
或许她反射弧就是比别人慢一拍,知晓后的举动呢?
为什么不上去安慰她?
她能够说什么呢?
反应慢的人是不配拥有爱的。
因为他们连最基本的回应都做不到。
叮咚——
“时琛?”
“嗯。”回头远处熟悉的衣角让她认出过来的人,“刘阿姨。”
“你可算回来了,让阿姨好好瞧瞧啊。你都瘦了。”布满老茧的手小心抚在她的脸,眼底是数不尽的担忧和不解。
还没接上下一句话,中年妇女的脸上留下了泪水,时琛无措不解,浑身麻木般伸出手想要接下源源不断的泪珠。
“没……没有的。”她扯过一边的纸巾递了过去,“先进来吧。”
“时琛,你绝不能在这里继续下去了。”女人眼神坚定,她不像是街边随意过路的行人,也不是那些格外烦人的亲戚。
她只是一个陌生人。
从交流到见面不到一个月。
“你犹豫了,时琛。你和我认识的那天不是这个样子的呀,你要记住你的目标只有一个,不能因为任何一个人而停下,就连我也不能。”
女人坐在沙发上,杯子上的热气不断向上。
她翻阅书桌上的书,成堆的笔记、书籍,让她看清自己。
“我没办法救你,你只能自己救你自己。”
后来的聊天,时琛精神恍惚,她已然分不清她们的对话是真实存在过的,还是之间臆想出来的结果。
门关上了。
杂乱的桌面和不知道放了多久的水就这么混合在一起,她慌乱站起,半包纸巾被她丢在浸湿的水里连同包装袋。
“时琛。”
“你不应该因为一个人的出现而去改变,你知道你想要的是什么,你也应该知道后悔的路有多难走。”
我们都是生活在囚笼里的鸟迫切的希望出去闯一闯,可惜我并不聪明,我也并不坚定。
时琛很轻的呼出一口气,狭小的房间里是她的所有。
门被上了锁,咔嚓的一声,钥匙不小心掉落在地面。
“没事的,她今天只是出去了一会而已,那你来管?”
“别和我讲这个,你每次寄回来的钱够多少,她的基础不应该在这里你不知道吗?因为谁?你和我说怪我?”
“我的生活并不能控制我的思想,我只是个家庭妇女?认识你之前……”
屋外的东西被摔的粉碎,时琛无法探出头去,只是冷静平淡靠在门后。
声音持续了多久她就在门后靠了多久,直到双腿酸疼,撑不住沿着墙坐下。
在她能够有意识去思考自己的时候,剩下的每一天里她无时无刻不在想着逃离,逃离这一切。
她崩溃接受所有的事情,打破自己、重塑自己,最终成长为一个她以为最正常的模样。
时间过去太久了,久到她都不记得发生了什么。
那是她的母亲,是生她养她的母亲,她怎么能让一个已经几乎死亡的人再次跌落深渊呢。
任何一点的打击都有可能让面前的人失去唯一的矜持。
她蜷缩在地面,大风把窗户吹开。
“你真的决定了?现在出国你疯了吧。”
电话那头的女生,恨不得伸出手给她两巴掌。
“那你这是通知我吗?我可没时间,你不是和那个……叫什么时琛玩的好吗?你和她说了吗?”
“没说。”夏茨回道。
“没说?你也是出息了,我们夏小姐平时可不是这样子的呀,你现在就像是……热恋期刚过的小情侣,互相吵架还死不回头的那种。真的是一头非常~非常倔的牛啊~”
“行了……行了,不和你说了,老娘谈恋爱去了。幸福的恋爱我也要有!下次有事情直接电话联系就可以了,不用给我发信息,我很少回信息的。”女生很快就挂断电话,夏茨还是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
明明那么的小心,有心的人还是会注意到身边人的不同。
夏茨快速查找自己身边有限的信息,尝试从中找到事情发展的迹象。
终于在一份删除的消费记录中找到了蛛丝马迹,那是夏茨第一次求人,为的仅仅是一个有过一面之缘的女生。
你看吧,她也值得被爱。
“你就为了这事情麻烦我?知不知道我很忙的啊。”Freak一脸没睡醒的模样说,“嗯~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