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晚上睡你房间,可以吗?”
李姐拉开微波炉把温热的牛奶倒在了杯子里,纯白的液体从透明的杯口流下。
“睡吧睡,真拿你没办法。你们俩的事,姐不管了。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再说就过了。对了,你家的事情?”
“处理的差不多,马上就结束了。”夏茨眼眸闪动,“会结束的。”
“那就好,都过去了。”泪水充上眼眶,李姐握住牛奶的手在颤抖,仿佛回忆起了什么不好的事情:“你们都会好起来的。”
许久,两人都没有说话。
李姐身上藏着很多的事情,从她来到那家店,从她带着小小李姐选择留在这里,但无法否认的是从一开始到现在夏茨都无法拒绝她的好意。
之前她一直以为是自己心软,而后她觉得是自己太过严厉,以至于看不清前方。
所以她暂停了手里所有的事情,逼自己认清。
无论是当年的时琛,还是现在的沈伊黎,她都无法再次分辨自己的爱意。
这究竟会不会给对方带来痛苦。
想到这里酒精的麻痹下,也可能是调的那杯酒过于的烈,又或许是来到这里买的那瓶啤酒的缘故,夏茨神情恍惚。
愣神间,李姐咔嚓一声从酒柜里开出一瓶啤酒独自灌了起来,夏茨难得的没有伸出手去要,也真是酒上了脸,没有一点感觉。
“啧,少喝点。”
李姐拍开她过来争抢酒瓶的手,振振有词道:“你还说我,你自己喝的多少。我当年称霸小巷的时候,还没你什么事呢!”
“总比你喝的少,别拉我。”夏茨也撇开她张牙舞爪的腿,“起码我知道自己的酒量。”
“夏茨~姐告诉你,沈伊黎当年小小一个蹲在我门口的时候,我是真觉得她要完了,多么可怜一个小孩……”
“姐别喝了。”夏茨推开椅子,扯走她手上的酒瓶。
“嗯,不喝了,不喝了。”她摆摆手,“酒量不减当年,还是和你一样菜。”
“别,我当年可是比你厉害多了,三杯都不倒。”
“是啊,偷偷去洗手间吃醒酒糖。”李姐说着转过身子,躺在身后的沙发上,“话说这真的有用吗?我就没有见过哪个来那里的小孩,喝到头了自己打电话叫人来接的。”
“而且我听说这糖不是在喝酒前吃的吗?”
“是吗?不知道,反正我回去还是照样吐,差点没被她骂死。”夏茨放下酒瓶,语调上扬,酒也醒的差不多了。
“还好你没有吐我那里,不然我迟早找机会把你赶出去了,又臭又脏难打理得很。”
一颗颗彩色珠子串起的窗帘在空调风的吹动下,相互碰撞、摩擦,最贴近墙的那一边磕出一道道黑色圆圈。
李姐揉了揉两边的头,酸疼的要命,假意站起身活动手脚,实则把一边放了很久的牛奶移到了她的身边。
“多少喝点吧,其实那三个月她还是找我要过东西的……”
最后几个字藏在了椅子拖拽的声音里,夏茨下意识的问:“什么?”
“我说她三个月还是管我要过东西的,一个承诺。她说如果这家店真的能够等来你的话,请帮她给你热一杯牛奶吧。”
“只要是热的就行了。我那时就问她要是你没有来呢,毕竟这些年谁说的准呢,但是你还是来了。我赌输了。”
李姐终于恍然一般牛奶也在杯子里转出圈圈的波纹,“我和她说的原话应该是为什么呢?有什么意义?你不可能回来的。”
就像这一家店一样,本就是一个突兀的存在。
“她说你会来的。”
装牛奶的杯子就在那里放着,李姐说完就上了楼,留下的一盏灯堪堪照亮楼梯的全貌。
夏茨低头靠在沙发的一角,脚边的瓶子被不小心踢掉。她还是靠在上面,口袋里的零碎物品被掏出,眼底的红再也遮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