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母因为多了一个白工并没有赶走哑女,不料一年后少年父母兄嫂接连惨死,全被砍去头颅扔进染缸,鲜血把布匹染成了锈红色,九口人只剩他与幼妹尚在人世。
一时间外面传哑女灾星降世,谁跟她沾上关系谁倒霉。
但少年并未因此疏远她,扛起了养家的担子,只是再也见不得红布,而不会说话的幼妹每每见了哑女浑身颤抖,不住尖叫。
有天夜里少年起夜闻见一股甜腥气味,院里似乎有什么在动。
他壮着胆子点了灯去看,哑女浸在荒废的染缸里,惨白的脸上血珠滚落,身边漂浮着的七个圆球赫然是少年家人的头。
少年跌跌撞撞冲进房内抱起幼妹要逃,却被哑女拦住去路,拉扯间少年拿来防身的剪子捅入了哑女心房。
少年带着幼妹离开镇子生活,却听闻他十二年前失踪的母亲尸骨被寻到了,边上躺着一个心口漏洞的女婴,奇怪的是两具尸体都不曾腐败,而是被冰雪封存。
少年的母亲是父亲的正妻,但他父亲早在他母亲之前就有一个红颜知己,只是贪图他外祖家的家产才娶了她,在外祖故去后联手害死了他母亲。
那哑女便是他未出生的亲妹妹,而他带着的后母与父亲的幼女正是看见哑女行凶才会惧怕于她。
两具尸体在少年前去认领时倏然化作白骨,血肉消弭。
因为看的时候是在冬夜,不巧有野猫嚎叫,江雨音背后发毛,让制成了皮影戏与大家欣赏。
这故事竟然就在映月流传开了,传来传去有人信誓旦旦地说就是邻县的事。
反响热烈,江雨音打算做几十个磨喝乐在映月小批量出售,也算对《雪女》和梁冉的支持。
林许鹿得闲,绘图的活自然落到了他手中,这事不急。《妖志》系列磨喝乐正卖得火热,映月与拂澜皆是供不应求,江雨音这些日子在映月呆的有些腻了,想起来林许鹿手中有个温泉庄子,于是当机立断便要过去。
初荷在房内收拾要带的东西,江雨音放下手里的脂膏问林许鹿:“要不要叫上李子尧夫妇?你们也有段时日未见了,人多热闹一些。”
林许鹿的视线落在在江雨音细白的指尖上,没有抬头看她,兀自摇了摇头:“不了,现下正是忙的时候,他抽不出身。”
江雨音想想也是,年后清雅居开张该是离不的人的。
“还好我们没有卖吃食,不然怕是出去游玩的空子也没有了。”江雨音感叹。
温泉庄子离得远,车厢里铺了厚毯子,江雨音捻了颗梅子吃进嘴里,酸滋滋的味道让口舌生津。
林许鹿小几上看了一眼,江雨音顺手再捻了一块塞进他嘴里。
林许鹿不爱吃酸,平日会摇头拒绝。
这次却没有反应过来似地吃了进去,梅子甫一入口就被林许鹿便被酸得微微张口,舌头像被烫到了一般躲了躲。
江雨音眯着眼笑开了:“可有心事?怎么心不在焉的。”
林许鹿适应了这个酸度,回道:“无事,只是在想雪女该如何绘制,还有新的首饰该怎么配置。”
江雨音信了他的说辞,联想到他最近看书格外用功,书案上的绘图叠了厚厚一茬,还特意请了老师来家中授课宽慰他道:“不必如此挂心,你的水平画那个绰绰有余,既然出来玩了就把那些撂下吧。”
林许鹿应了伸手揽过江雨音,拿过小毯子盖着她。
马车驶了近两个时辰才到庄子,江雨音伸了个懒腰,因为所在有温泉,屋内不必燃炭火就很暖和。
已经到了用晚食的时间,桌上的菜品清淡宜人,十分合江雨音的胃口,竟还备了壶甜酒。
林许鹿往二人的小盏里各添了一点,对着饮下,用完晚食小半时辰,江雨音靠在床榻上舒服地叹了口气:“真想住在这里不回去了。”
林许鹿深以为然,他看着江雨音餍足地团在塌上像一只狸奴,饮了酒脸上红扑扑的,因为屋里热摘了大氅,腕子从袖子里伸出一截,又白又嫩,细长的手指柔若无骨,但林许鹿知道它有多么灵活。
林许鹿的目光黯了黯,从带来的细颈白玉瓶里倒出一颗白色的糖丸吃了。
江雨音朝着那个瓶子抬了抬下巴示意自己也要,林许鹿却对她摇了摇头说:“女子吃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