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位幸会。”李长风挠头笑了笑,随后朝向江雨音拱手,“久仰姐姐大名,今日一见果如天女下凡,长风幸哉。”
林许鹿瞥了他一眼,挑眉道:“多久仰,说来听听。”
李长风往后退了一步,林许鹿有多能打李子尧可是跟他说过的,李长风立刻卖乖:“久仰林……林叔?”他在李子尧和林许鹿之间看了个来回,最后灵光一闪,“久仰林姐夫一样。”
“怂。”李子尧笑道。
大头每日接触的人多,消息也灵通,他接过萧听寒扔过来的橘子棒糖塞嘴里,皱着眉说:“马穆这老家伙也颇没脸没皮,今日这事就来个了断,免得他再攀扯。”
几天前马穆避开东街人气旺盛的时候,怕被人瞧见,磨喝乐这事并没有他起初计划的那般顺利。
自从江雨音的磨喝乐在东街卖出点名堂后,马穆就起了点别样的心思。没怎么纠结地就决定放弃守旧派的做法,跟方寸里的那般老家伙们断了来往。
马穆六十有余,搓泥刻塑跟吃饭饮水一般简单,碍于自己的傲气并没有买江雨音的磨合乐回来看过。
不过在方寸时听人细细说过,同行嘴中无善言,老家伙们自诩清高,还因为江雨音曾经来这里请过他们自得,自然是把江雨音的磨喝乐贬了又贬。
大致就是庸俗、死板、大批量做出来的匠气过重,定价高昂。
马穆要拾人牙慧,但不想落人口舌,便想放出话先下手为强,自己占着前辈的名号先压尾声一头,再分文不赚地定价五百文,全靠家里免费做活推出了重阳仙君。
刚开始确实如他所想,不少人不知内情的人听闻一尊磨喝乐江雨音售价三两,而世传瓷行售价五百文。
映月能花得起三两买磨喝乐的十中有一,因江雨音把店开在东街这价格并不显得突兀。尾声的名号也只限于在富贵人家之间流传。
可一旦被马穆单单拎出来放在西街平常人家里做文章,一个瓷娃娃至少能赚二两五银子,就显得江雨音这个女子贪鄙起来。
可是风向很快变了,从江雨音回映月那日起,就有不同的声音出现,说尾声那些磨喝乐如何精致,首饰还是真金白银,是重阳仙君无法比拟的。
直到有个守旧派的老对头在他铺子里背着手转了几圈,最后摇着头鄙夷地说:“差远了,你这还腆着脸往尾声送礼巴结啊,丢脸。”
马穆等瞪着说:“不要胡言,我何时给他们送过礼。”
老对头哼了一声:“倒不如一个女子坦荡,你的磨喝乐在东街尾声里摆着呢,那么多人都瞧见了,还在这装蒜。”
马穆这才赶早带伙计去看尾声竟然没开门,他不好在门前杵着愣是在映月潭边的林子里等了近一个时辰。
上回没讨到好反而惹了一身腥,这几日在守旧派的手艺人和放在尾声那尊磨喝乐的两相对比之下,世传瓷行的品质也遭受到牵连。
生意都去了方寸那里,马穆决定把事闹大,拖江雨音下水。
尾声一众人没等多久,萧听寒站在柜台边给两个结伴来的姑娘介绍新上的秋叶簪,李长风半蹲着看磨喝乐时不时发出惊叹,顺带给顾客介绍磨喝乐的身份故事,大头和李子尧谈着生意。林许鹿跟江雨音商量着晚些去哪里吃宵夜。
门外一下进来五个人,马穆领头板着张脸,鼻孔张大,看到了人群里打眼的江雨音,刚想训斥却发现店里的人都看向了他。
马穆带着的人也愣了一下,一时间谁都没开口,还是靠在墙上抱着手臂的林许鹿扫了他们一眼不咸不淡地开口:“马掌柜可是要买些什么?”
马穆没还没想好怎么说话,林许鹿看向门口说:“若是走错路还请出去,别挡了我家顾客的道。”
“你怎么说话呢?林许鹿信不信我把你的店砸了!”马穆边上跟他一个模子刻出来的男人往前踏了一步。
萧听寒把偏门开了,柔声对被堵在铺子里的客人说:“别怕,你们从这里走吧,招待不周实在对不住。”
几人忙说不碍事,偏门出去又走到正门外往里看,还拦着新来的人一起看热闹。
铺子里林许鹿勾唇笑了一下,从墙上起来站直了:“你试试。”
马穆原以为铺子里就李深和金兰两个,他带着人去不说动手,机灵点的为保全自己肯定会退让。
再诱着他们说几句模棱两可的话传出去,不说扳回一局,也能挽回一些世传瓷行的名声,再顺带抹黑尾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