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在以前,潘塔罗涅绝对不会这么容易把到手的利益拱手相让,让卡皮塔诺去给那些注定当炮灰的牺牲品注射。可谁让对面的是深渊,不仅女皇会全力支持卡皮塔诺,从枫丹回来的阿蕾奇诺连带着背后的壁炉之家都会向他这个行长施压。
有时候潘塔罗涅也会觉得自己倒霉,想挣点钱怎么这么难。
博士,多托雷光看富人老爷的眯眯眼就知道这位大银行家又没琢磨好事,不过那有什么要紧的呢?总归不影响他继续实验。
那只薄荷色的小鸟又来了。
还带着他的黑蛇朋友。
卡帕隔着鱼缸看着走向他的两只小动物,黑蛇把自己裹得毛茸茸,小鸟又摩擦他的鸟喙。卡帕主动把手伸进平时取血的细长管道里,心想要喂饱一只爱吃血的小鸟真是不容易,更别提小鸟还会带朋友来用餐。
有点不乖,不过黑蛇毛茸茸的很可爱,原谅他好了。
卡帕,或者说人鱼打了个哈欠,看着薄荷色小鸟满意的取走了今天额外多要的血。
小鸟吃的高兴了就会叽叽喳喳的唱歌,在安静的环境里很响亮,很有趣。薄荷色的羽毛都会蓬松起来,看着就软乎乎的,肯定很好摸吧。
小鸟,可爱的小小鸟~
小鸟,我要拔你的羽毛~
我要拔你尾巴的毛~
我要拔你脑袋的毛~
小鸟~小鸟~
小鸟,可爱的小小鸟~*
等小鸟长大,他就可以拔下小鸟的羽毛用来收藏。人鱼越想越高兴,忍不住哼起歌来。
潘塔罗涅捂住耳朵,好像有一只手在肆意揉捏他的脑仁,头疼欲裂,似乎脑子下一秒就会炸开一样。
时间过得如此漫长而又短暂,直到卡帕唱完,富人老爷浑身湿漉漉的,像是刚从水里打捞起来。流了太多汗,银行家瘫坐在真皮软椅上。该感谢多托雷把他办公室唯一一张软椅让给了自己吗?
“潘塔罗涅,让我检查一下你的脑子。”
潘塔罗涅闻言眯眼笑了笑,极其疲惫但硬是打起精神来了:“好啊,那就劳烦博士大人了。”
换在以前,多托雷对他说这种话纯粹是讽刺他脑子不清醒,不过今天情况特殊。
因为多托雷的表情很差。
“难道我要被卡帕的歌声杀死了?”潘塔罗涅还有心情打趣,“放心吧,我死之前会把你的实验尾款结清的。”
“你舍不得死,也不会死在这里。”多托雷收回放在潘塔罗涅两侧太阳穴上的双手,“该死的,他一直在装。”
那条人鱼,那个卡帕,那个试验品,居然一直在伪装自己,把自己塑造成真的不谙世事的纯真模样。
如果不是今天不知道是什么因素引起了变量,他恐怕还会被卡帕蒙在鼓里。
这简直是耻辱。
为什么一个从未和外界有过沟通的生命,会哼唱歌谣,会自主伪装,会用自己的声音造成破坏?
潘塔罗涅老爷看着他的合作伙伴几乎是咬牙切齿的宣布:“我要切下他的脑子看看里面都装着些什么。”
博士是个掌控欲很强的男人,他探寻未知与不可知,但如今的情况显然不容乐观。
他讨厌被人愚弄。
“哎呀,这可真是……”
富人眯起眼睛,注视着博士大步离去的背影。
只是切片,只是声音,就有这样强烈的精神攻击力量吗?为何从枫丹传回至冬情报里没有这一条?
无人在意的角落,室内的风在流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