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上若有若无的香味儿,直勾勾传入鼻尖,阮际白拉紧了安全带,目视前方,舔舔发干的下唇,觉得有些口渴。
上车前她本想坐后面的,却发现有好几个超大的快递箱子占着位置,一时间不知是站着还是坐着。
“坐前面吧。”安子闻贴心的为她打开了车门。
阮际白颇有些受宠若惊,何德何能让安主管开车门啊。
从园区到社区还是需要十几分钟的,阮际白用余光轻瞟了眼,安子闻开车神情很是放松,漂亮的手指握在方向盘上,形成黑与白的强烈对比,使人忍不住多看上几眼。
阮际白自认为不着痕迹的收回视线,轻咳几声:“安主管,明天国庆节快乐。”
“谢谢,你也一样。”
这不是会搭话嘛。
“国庆怎么过?”
厂里冷冽的声音,现在充满了温和,让人觉得像是老友闲谈,随意一问。
阮际白没想到她会主动开口询问,拨了下额上的头发,察觉到有一道视线扫过:“明天跟云云出去看个电影,然后吃饭。”
“约会?”
这时车旁边突然闪过一辆车,发出高亢的喇叭声,刚好淹没掉了安子闻说的这两个字。
阮际白注意到她开口说了话,但没听清,问道:“安主管,请问你刚刚说了什么?”
“没什么。”安子闻抓住方向盘,手下一个用力,向左拐了下,往下条路口开去。
“不重要,随口一说。”
“……嗯。”
阮际白回头,瞥向了窗外,璀璨的灯光四射,来往的车辆交叉穿行,又慢慢远去,凝聚成了一个黑色的小点。
时间可真快。
到了社区后,车辆运行的速度慢了下来,安子闻找地方停车,刹那间,阮际白看见了她的包包下面压着一张打印纸张。
阮际白本不想多看,这时,脑海里滑过一阵画面,好生眼熟。
目光下移,那张纸的结尾处写着:以前只想当条咸鱼,进厂后,我觉得我变成了一条有梦想的咸鱼,主要的目标就是挣钱。
老脸一红,阮际白立马收回视线,这不是自己的面试单嘛。
当初填写的时候全是乱写的,因着问题问得奇葩,她答时也是乱答。
没想到这张面试最后落到了安子闻手里!
太社死了,不如挖个洞把人埋了算了。
阮际白内心拧巴,完全没注意到安子闻的目光,下了车后,道了声谢,硬着头皮发麻走了段路,分别时逃一样的慌张跑开。
安子闻洗完了澡,正拿着吹风机吹头发,这时旁边的手机传来了清脆的铃声,泛红的指尖点开接听键,一道尖锐的女声传来,震得她把手机拿远,等对面平静后,才道:“颜茗怎么样了?”
这边,黛可青手里提着一袋药膏,手撑在墙面,目露凶光,瞄了眼坐在椅子上的人,冷笑道:“还能怎么样,真是可惜来早了一步,不然那小鱼苗样的伤口差点就合上了。放心,假都不用请,明天照样来上班。”
颜茗感觉被针刺了下,身体不由自主抖动了一下,抬头就听见黛可青的一声冷哼。
“那不是挺好的嘛。”安子闻柔声道:“难不成你想她伤的很严重么?”
“我可没说,谁让她描述的跟命丢了一样……”说到一半,黛可青恶狠狠的瞪了她一眼。
颜茗只能甘愿被瞪,也无法反驳,当时自己就是闲溜达,没想到前面直接来了辆电瓶车,速度之快,还没来得及反应,腿就被撞上了,一屁股坐在地上,实在狼狈。
很快,周围就来了一波人,看热闹不闲事大。
开电瓶的大妈被吓了一跳,她伸手想扶却不敢,生怕她这一扶,又把人的骨头给弄断了,连忙拨打了120。
“小妹妹啊,对不起哈,阿姨不是故意的哈,我刚刚打了救护车,你叫下你家人?”
这种事情,跟父母说……免得让她们担心,颜茗手指不听话似的,翻开了电话簿。
颜茗只觉得腿疼,屁股很麻,一阵嚷嚷中打通了电话,“喂,黛可青,我好像……出车祸了?”
“什么!”黛可青一下子站了起来,“你!你现在在哪儿,救护车!好,地址发我,我立刻就来找你!”
“哎……”颜茗看着被挂断的手机,眸光加深,算了,不解释了。
黛可青打着电话狠狠吐槽了一波,说完后,她理理弄乱了的发型,“咋,打算在医院过夜了?”
颜茗垂着脑袋不出声,自知理亏。
“嘿,转性了?咋焉了吧唧的,你不是最喜欢怼我嘛!”黛可青说着走了过去,俯下身,抬起了她的下巴。
手上传来的温度发烫。
黛可青高昂下巴,“怎么不说话,是我吐槽的不对么?”
“抱歉,今晚是我不对,没有跟你解释清楚,害你担心了。”
语气包含着浓浓的歉意与小心翼翼,黛可青挑挑眉,手离开了她的下巴,装作无意识的甩甩。
“你知道就好,哼……”
话说是如此,但颜茗的小腿的确被撞了,伤筋动骨一百天,她少说要请一个多星期的假,黛可青嫉妒的叫着自己要去找电瓶车,她也想要请半个月的假。
国庆节当日,阮际白特意穿了条浅紫色碎花长裙,搭了件针织衫外套,披着没有烫染过的头发,她的发质很好,又顺又亮。
很淑女的装扮,但阮际白本就属于淡颜系类型的长相,平时穿得宽松不打扮,就很显学生气,这样的穿扮,再化个淡点的妆容,就很有韵味,整个人的气质都提了起来。
白云云眼底滑过惊色,跳到她面前转着:“这就对嘛,很好看哦,平时就是要多打扮打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