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吉多尔看向随春生,爽朗地笑了笑:“芙蓉兄弟,这次要是捕到长尾鲮鲤,可是要跟小追大善人求婚的,你怕不怕?”
随春生不由纳闷:“有何怕的?”
吉吉多尔:“有些男娃一听要成婚,就害怕得要找娘。”
周围传来一阵嗤笑声,似乎想到了谁一样。
吉吉多尔又道:“芙蓉兄弟,你怕不怕?”
随春生下意识地看了看怀中熟睡的人,神情真挚:“求之不得。”
吉吉多尔立马放声大笑,拍手叫好到:“好啊!芙蓉兄弟真是福气好,也有骨气。”
“祝芙蓉兄弟能够捕到长尾鲮鲤,让我吃一嘴你们的喜酒啊!”
大家伙一起跟着附和:“是啊,吃喜酒!”
“我也想吃小追大善人的喜酒!”
“大家都努把力啊,我是吃谁的喜酒都行!”
最后化作一阵笑声。
一个时辰就这么过去了,不知是谁喊了一声:“收网啦!——”
檀追缓缓睁开了眼睛,还有些困倦。
随春生见他醒了,摸了摸他的脸颊。
“收网了。”
檀追有些茫然地嗯了一声。
随春生:“若是我捕到长尾鲮鲤,你会跟我成婚吗?”
檀追愣了一下,刚睡醒就听到这个问题。
他真的不知道怎么回答。
但他对上了少年那炽热的眼神,却说不出拒绝的话。
檀追道:“若是捕到了长尾鲮鲤,我与你成婚。”
那就赌一把,若是真的命中注定,我就抛下一切与你成婚。
我们一起找个理由,去肆意罢。
随春生眼底一亮,他的迫切和期待已经到达了顶峰。
他眼眶一红,连忙去收网。
“你等我!你等我——”
檀追看着少年的背影,那兴奋地急迫地的少年。
他笑了笑,心中竟然也期待起来。
大家收了网,便划船靠岸。
几乎都是迫不及待地将自己的渔网解开去看。
随春生也不例外。
大家不由地都朝着两人看来,注视着少年的动作。
随着少年将渔网解开,鱼虾如同洪水倾泻而下,在海岸边散落一片。
一旁的吉吉多尔帮忙翻找查看。
少年几乎埋入那鱼虾之中,俯身来回查找着。
尽管这些鱼虾的鳞片锋利,将他的双臂划破,从他的指尖擦过,他也依旧无视这点疼痛,在那鱼虾之中寻找。
大家都能看出他的渴望和期待,不由地都跟着激动起来,凑上来帮忙查找。
可直到最后,也没有发现长尾鲮鲤的身影。
在那鱼虾群之中,有闪烁的蚌珠,有漂亮的长尾鱼。
但就是没有那一片火红的,如同傍晚火烧晚霞的长尾鲮鲤。
随春生的心不由地沉了下来,周围的村民已经意识到空网,不免都面露落寞。
一旁的吉吉多尔安慰道:“没事,明年鱼潮再来,肯定能捕到。”
随春生却依旧在那鱼虾群中翻找,不愿意放弃。
吉吉多尔看着少年的手臂,连忙拦下他:“你别找了,芙蓉兄弟,你的手要废的!”
一旁的檀追连忙上前,他拉过少年的手,将人带出来。
少年的手臂上一打眼是看不出什么的,但是仔细凑近了,少年的神经一松懈,那无数条血痕就展现出来,渗出血来。
那密密麻麻的伤痕触目惊心,檀追的心已经揪了起来。
他连忙拉起来他,用自己的灵力去给他治疗。
“你是傻的吗?哪有你这样不管不顾的,都告诉你没有了,还扎进去找什么……”
一旁的村民很识趣地散了,自顾自地去帮别人解网。
檀追心疼地给他治疗,那些伤痕被他的灵力抚平,他才缓缓松了口气。
他不由地厉声道:“傻的。”
随春生始终垂着脑袋,也不说话。
檀追看出他的伤心和落寞,伸手摸了摸他的脑袋,声音也随之柔和了下来:“没事,这本来就是不可多得的稀罕物,没有人能保证一定捕得到。”
少年垂着脑袋,始终没有说话,但肩头却微微颤抖起来。
泪珠落在檀追的手背上,就像是落在他的心上。
檀追心疼地将他的脸捧起来,少年那一双明亮的眼睛哭得发红,看起来委屈极了。
檀追用帕子给他擦泪,轻声:“不哭。”
“好芙蓉,不哭了。”
他将少年抱进怀里,用手揉了揉少年的脑袋,柔声在他耳畔安慰:“好芙蓉,乖孩子,不哭了,不哭。”
“下次,下次一定能捕到。”
随春生用鼻尖蹭了蹭他,声音哽咽道:“我们还有下一次吗?我怕,我总是害怕你离开我。”
檀追心下一沉。
他是知道他们没有下一次的,也知道自己不该给过多的保证。
这一切本就是一场随时会醒来的梦,总有一天会破灭,一切都会回到正途,这场荒唐的梦,早晚会结束。
但是他听着少年的抽泣,感受着少年的泪水将他的衣襟淌湿。
檀追说不出一句狠话。
他狠不下心,他狠不下心。
檀追揉了揉少年的脑袋,在他的脸颊轻轻吻了一下。
他说:“我答应你,我们会有下一次。”
原谅我,欺骗你。
对不起,我的芙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