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航一声凄厉的逍哥卡在喉咙。
眼睁睁看着卓逍将温沉意按进怀里,Alpha的犬牙刺破Omega的腺体,炸开的木质信息素里开始渗入栀子的香味。
嫉妒的火焰冒出眼眶,他妄图阻止,却被易感期Alpha横行霸道的信息素逼退在原地。
“逍哥!逍哥你不能标记他!”
“逍哥他是你弟弟,你不能这样!我也是Omega,你难受你可以标记我,你看看我!”
空旷的走廊映出他喊叫的回音,他口口声声呼唤的Alpha恍若未闻。
不仅卓逍听不见,温沉意也听不见。
刺痛从颈后传开的一瞬间,感觉这副身体好像已经不属于自己。
目之所及的世界被推挤压缩成一团,只容得下他,和眼前紧紧拥抱他的这个人。
当假象的设定在虚幻的世界里变成真实,一切夸大其词的描述都会成为贴合实际的陈述。
灵魂被扯出一半,又被塞入另一半,这种感觉远远不是一个“标记”就能简单形容。
麻痹的知觉流顺着导入血液的信息素流向四肢,所有支撑身体的力气被抽空,意识涣散时,他庆幸自己此刻没有台词。
卓逍捞起他瘫软的后腰,手臂贴裹在腰际,成为他唯一的着力点不让他倒下。
犬牙从腺体抽离,紧随其后是安抚的舔舐。
舌尖扫过敏感脆弱的腺体表面,他哆嗦着抱紧卓逍,几乎要滚出眼泪。
“好了,不难受了。”
卓逍不停抚着他的后背。
哄声很小,只有两个人能听得见,嗡鸣逐渐缓释后,才渐渐传入温沉意耳中。
“我没事......”
他感受着头脑和身体并行的恍惚。
慢慢将头埋在卓逍颈侧,等待血液冷却下来,又低声说了一遍:“我没事。”
卓逍:“真没事了?”
温沉意闭眼点了点头头。
卓逍:“站得住了?”
温沉意仍旧点头。
卓逍:“好,那你撑一下。”
温沉意:“?”
卓逍:“我有点撑不住,先晕了。”
温沉意蓦地抬头:“?!”
*
*
病房之外。
走廊长椅上,温沉意坐这头,楚航坐那头。
喉咙一直在发干,温沉意几次想要下楼去买瓶水,但每次一起身就想坐回去,往电梯走两步就觉得心慌不安。
以为是标记作祟了身体,后来才反应过来是作祟了心理,让他本能地离不开刚标记过他的Alpha。
走不开,那就只好继续干坐了。
楚航充满气闷愤恨的目光时不时从隔壁向自己投来,他只当没看见。
两个护士推着医用推车过来,其中一位取了两支针剂送进病房,很快轻手轻脚出来,一声叹息:“可怜,年纪轻轻母亲就去了,自己也倒下了。”
“就是,人也孝顺,工作那么忙,还一天不落地过来陪妈妈。”
温沉意听得一怔,忍不住问:“他每天都过来?”
护士点头:“是啊,你是他朋友?”
温沉意说:“我是他弟弟。”
护士啊了一声:“那去世的那位女士也是你的......”
同行的另一位护士轻轻拍了下她后腰,堵回了她后面的话。
“你妈妈的病不好治,几乎没有希望,你哥哥知道以后让我们瞒着她,自己每天都会抽空过来,有时是中午,有时是下午。”
“前几天来得特别勤,偶尔把工作也带来,一边处理,一边陪你妈妈聊天说话。”
“今天白天还来了,就在下午刚过午休那会儿,说是下班有事来不了,所以提前过来陪妈妈晒晒太阳。”
“白女士虽然走得突然,你和你哥哥都没能及时赶过来,但最后一段意识清醒的时间里,是你哥哥一直在陪着,没有遗憾了。”
“节哀。”
护士站需要换班,两位护士不好停留多久,很快离开了。
楚航阴阳怪气地嘀咕着什么,温沉意听不清,心里想着卓逍,觉得这样既在意料之外,又在情理之中。
卓逍就是这样一个人,满脸笑眯眯,满嘴不着调,可要细说,好像又没人比他着调了。
赶来医院的一路上原来是白担心。
但是没关系,温沉意轻松地想,这种白担心的感觉,他很喜欢。
温建霖和杜梅岚赶到已经是半个小时之后。
二老脚步迈得急,眼里嘴里念叨着“怎么了究竟出什么事了逍逍怎么就进医院了”。
隔着老远,温沉意没来得及起身,楚航已经箭步冲过去,将事情的起因经过大肆渲染地说出来。
“白阿姨去世了。”
“逍哥没有及时收到医院的病危通知,没能赶过来见白阿姨最后一面。”
“都是沉意哥哥做的手脚,是他让人改了白阿姨的紧急联系人,短信发到他那里去了。”
“是真的,这次我真没撒谎,都是刚刚逍哥亲口说的,我亲耳听见的。”
杜梅岚紧握着温建霖,湿润的目光越过楚航,投向站在后面的温沉意,哆嗦着张了张嘴。
还没说出什么,病房的门忽然被人从里面拉开。
医生一出来,守在门边的三个人立刻围上去:“怎么样医生,我儿子怎么样了?”
“我听说只是易感期,易感期打个抑制剂就好,应该不会有什么要紧事的对不对?”
“不能打抑制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