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安彤不知道自己该怎么面对导师,酝酿了好多话,最后却变成了道歉。
面前的符雅还是那样慈爱,这人明明不到五十岁的年纪,脸上却是一副饱经沧桑的模样。她继续抚摸着易安彤,似乎在可怜着自己的爱徒。
就在易安彤贪恋着这份温暖时,面前的人却忽然变得狰狞起来。那双抚摸脸庞的双手,此时正掐着易安彤的脖子。
符雅宛若发疯了一样,一边掐着人,一边发泄着心中的不满。
“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想听这种没用的话!你为什么做不到?反思了吗?改正了吗?还是觉得自己有了点天赋,就可以不努力了?!”
“你在异想天开些什么?是觉得天下会掉馅饼,所以就可以不努力了?天真!!做不到就不配当我符雅的徒弟!”
似曾相识的话语又一次摆在了易安彤的面前,只需一两句就令她呼吸困难,更别提她的脖子上还卡着一双手。
濒死的感觉令易安彤的意识变得模糊起来,就连思考的精力都没有了。她就像是被符雅吊起来的提线木偶,对方让做什么就做什么。
或许那些话是气话,但对于易安彤来说,符雅所说的每一句话都是命令,是必须要做到的,如果做不到就是自己不够努力。
易安彤本能地汲取着空气中的氧气,原来惊恐的眼神渐渐平静下来。她放弃了挣扎,觉得自己的导师说得对。
是她没本事,是她不配成为符雅的徒弟。
符雅的疯癫还在持续,嘴里的话语依旧不断,不停地刺激着易安彤的内心。最后,在易安彤将要合上双眼时,她的身影瞬间消散。
而那个卡在脖子上的手却变成了易安彤自己的手。
祁星羽用最快的速度朝着演播大楼的方向赶去,生怕自己晚了一步。
在路上,他不断地打着电话,最后见实在不通易安彤的电话,便扭头打给袁宛香。
在袁宛香接起电话的那一瞬间,祁星羽悬着的心,落下来一半。然而,袁宛香却赶在他之前开口了。
“小彤应该看到了网友们的言论,然后整个人就跟呆住了一样,怎么叫都没用。现在她把自己关进了房间,我打不开门。”
听到这话,祁星羽的心里瞬间咯噔一声,好不容易落下的石头被重新吊了起来。
他想起了于茵的话,握着电话的手都开始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现在,他连最坏的结果都不敢去想象。
祁星羽压抑着自己的慌乱,克制着自己的情绪,说道:“宛香,你帮忙听一听,看看姐姐在里面干什么。”
袁宛香没料到祁星羽会这么叫自己。他们的关系一直都算不上非常要好,在这场综艺之前,都是以“袁小姐”和“祁总”互称的。而在认识易安彤后,祁星羽对她的态度就多了份提防。
虽然她也看不惯自己老爹的行为作风,喜欢没事就和外人联手来坑一把,但是她毕竟是袁兴宏的女儿,祁星羽提防她是应该的。
只是,这一声宛香,似乎是对方在无形中向自己求助。至于为了谁,答案不言而喻。
袁宛香按照祁星羽的提醒,趴在房门上听着里面的动静。刚开始相当安静,没有一点声音,忽然间,里面传来了疯狂的笑声,着实把她给吓得不轻。
她手里拿着电话,面对这样的情况有些不知所措,但还是老老实实地告诉了祁星羽。
她说:“听起来,小彤好像在笑?这个笑声好诡异,不是平时那种笑声,跟发疯了的一样。祁总,小彤真的没事吗?”
电话那头,祁星羽陷入了沉思。按照于茵的说法,易安彤此前就有过自杀的行为。那就说明,在此之前,易安彤的精神状态就不是很好。
而现在,网上的舆论闹得相当厉害,连他的公关团队都压不下去了。
他不知道房间里的易安彤是个什么情况,也没办法确定她是否已经产生了极端的念头。
还剩五分钟才能到达目的地,祁星羽的思绪已经慌乱不已。他不受控地恨着自己,恨自己没能陪易安彤走过这五年,恨当年的自己不懂事,更恨自己的一意孤行。
恍惚间,他在幻想,如果没有和易安彤分手,那么是不是就不会出现今天的事情了呢?
叮地一声,正在通话地手机里接入了一条短信。
短信是来自于茵的,她说她已经定了票,晚上就到琼宁。
祁星羽看了眼短信,莫名地苦笑起来。好像他一直在给姐姐带来伤害,无论是现在还是以前。他紧握着拳头,硬生生地将自己的指甲刺进肉里,靠着疼痛找回一丝理智。
面对袁宛香的问话,他相当无力地说:“我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