巧合得狗血。
一方明显不耐烦,另一方目含幽怨,刘航好奇打量陆旻,悄声问章业炘是否认识。
在学校里章业炘不愿与陆旻有过多牵扯,站起身拍拍裤子上的草屑,“我们走吧,彩排快开始了。”
“章业炘。”陆旻拦在她跟前,章业炘一七四的个子仅到陆旻耳际,二人对立而站,地上一双黑影交织覆叠,翠绿的草坪加深了一重颜色。
“昨晚怎么先走了,不是让你来找我吗?”
凭什么他说的她就得听,“忘了。”
察觉到二人间异样的气氛,刘航寻了个借口脚底生风溜了。
周围无旁人在,章业炘懒得跟大少爷虚与委蛇,“你为什么在这里?”
“公司中标了郦大的景观园,原来对接的负责人调组了,现在由我接手这个项目,今天过来彩排仪式。”
理由充分,还是企业对接人,小小底层打工人缺乏甩脸色的资本,章业炘识时务者为俊杰飞快扯出一个故作谄媚的虚笑,“那祝陆总工作顺利,再见。”
“等下。”陆总忍住嘴角的笑意,伸手挽她的手臂。
可指腹刚碰上的一刻,章业炘下意识甩开了。
动作过大,陆旻也不生气,习惯性拨动手腕处的皱旧灰色发圈,“中午一起吃饭吧。”
“忙,不奉陪。”
“晚上呢?”
章业炘侧眼睨他。
陆旻神情自若回视她的目光。
彼此对视间,不得不承认眼前的她越发好看了,五官较高中时更舒展大气,浓眉墨瞳,挺鼻薄唇,嗔怒间疏离昭然,比红梅冷傲,胜牡丹明艳。
说出口的话亦堪比玫瑰尖锐的刺,“你失忆了?”
不错,俗气了当,是他熟悉的章业炘,这人骨子里有股不服输的劲,看似与世无争,实则半点亏也吃不得,逼急了会到处咬人。
“我们的关系不到约饭的程度吧。”
“而且我明确说过,我讨厌和你装朋友,建议陆总不要再做多余的事。”
言语淡漠,界线的划分严厉且刻薄,炎夏酷热,尖酸的口吻硬是让人渗出一份寒意。
确实远不到友好的程度,甚至算得上差,陆旻凝视她的黑眸,“没忘。”
只是,“我之前给你寄的东西,你没收到吗?”
“你给我寄什么了?”
“祖母去世后我找到……”
缺乏证据的解释尤显苍白,陆旻对上她茫然的表情,收了声。
对话戛然而止,章业炘习以为常,陆旻就是这样的人,似乎没有在意的东西,寡言面冷,过去借住在陆家,章业炘时常揣度他心里想什么。
她经常对江冉吐槽,这位大少爷就是‘端王’。
不对,似乎也有特殊的存在,乔汐。
青梅竹马的配置往往牢不可摧,尤其两人在同一座城市留学,想必异国他乡早已互生情愫,如此顺理成章的故事当真闻者落泪,且霜姨对乔汐也满意欣赏。
完美至此,章业炘都要衷心夸一句才子佳人。
无心再猜测陆旻的想法,章业炘注意到不远处刘航正给她打手势提醒集合,“你没什么事就这样吧,我要去忙了。”
“那什么……”见她要走,陆旻急步跟上,“桂姨做的腌菜很好吃。”
这是事实,章业炘不谦虚地‘哦’了声。
“还有吗?”
“?”昨晚才送出几大盒,一天不到就吃光了?“霜姨这么快吃完了?”
“呃?嗯,对,我爸妈都爱吃,还分了些给邻居,快见底了。”
不就是普通的腌小菜,章业炘本想让他到外面买,可想到是长辈们爱吃,实在说不出拒绝的话,“家里没有了,我让我妈再做一些吧。”
“谢谢,麻烦桂姨了。”
知道麻烦怎么不去菜市场买,章业炘腹诽。
回到展台,工作人员交代彩排注意事项,章业炘正认真记录,站在一旁的陆旻忽然凑上前来,“乔汐快结婚了,你要来当她的伴娘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