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罢手言和想必殿下目下是做不到,她也做不到,那就从明面上压她一头,您的身份让她同意也得同意,不同意也得同意。”
“有什么办法?”
“这上京已经攻了半月有余,却始终不能攻克下来,一来是人心不齐,二来是无人统一发号施令。这丫头毕竟也算带过兵,若是有人今日驱她头阵,当着数十万联军,她却是不得不应的。”
上京屁大点地方,又是三军压境,攻打了这么多日子没攻打下来,自然有城防高筑、易守难攻的原因,但敌军多少人,他们多少人,攻到现在没下来,很明显是有人故意放水。
慕容业自己没怎么带过兵,只知道耍心思将自己的西凉兵留存实力,却不知这悍兵譬如利剑,就是要不停地出鞘才能越战越勇。他前些日子路过西凉兵营外,竟看到那里许多人在斗蛐玩牌,简直一团乱麻。
他继续道:“办法就是顺应天势,即刻称帝!”
如果陆云笙不认他这个君主,那么顺势和休门兵二军合力围剿之,若肯顺服,至少短期内两人不至于明面上闹得下不来台。这天下,先取下来再说。
青州兵对上西凉军或许还有一战之力,但若想同时与休门、西凉和上京三股势力为帝,可以说胜算全无,当然如果陆云笙能狠下心来,自然可以与他们鱼死网破,但观她言行,似乎也并没有这个意思,那么便是同意继续攻打上京的,只是这分工怎么分,由谁分,一时还是个问题。
陆楷瑞不顾慕容业眼里的震惊,继续道:“依下臣之见,殿下您就是天命所归,不妨即刻御极,再下诏书,驱这孽女为马前卒,如若青州军不应,你便可就地将其折在此处,名正言顺。如若应,取下上京,自然是除了殿下心腹大患,而到那时,天时地利人和您三占其二,那么她一个女人还能如何做反了这天去?此乃水到渠成之事,殿下当需尽快决断。”
慕容业听完了他的话,脸上神色缓了缓,似乎有所动摇,只是口中仍是道:“话是这般说,但我这位表妹的手段我再清楚不过,你为人父,当更加清楚,她可不是个随意让人拿捏的主。”
想了想继续说:“不过有一点你说的对,便是不管她是自愿还是为人所驱,目下她都只有顺着这方向继续往下走这一条路,若反复无常,莫说本王饶不了她,就连明熙也不会放过她。”
陆楷瑞:“然也。”
上京宫墙之外。
三军分而围之,青州兵单独把着北门。云笙优哉游哉地与陈牧和霍一舟见面,“子霁、九章,吃过药身体可好些了?”
二人颇为羞愧。
陈牧先道:“大人临行将青州交予我二人,不曾想竟落到如此境地。”
霍一舟也道:“是属下无能,蠢笨如猪,竟着了那姓烛的道儿,陈牧是为了救我。”
“罢了。”云笙让二人起身,“将当日的事仔细说与我听一遍。”
一炷香后,云笙终于完全清楚了始末,“这么说,当日公子也早早便到了青州。”
二人说是。
“若是烛天雄我二人必然有防范之心,只是不曾想公子他会在我二人的吃食中动手脚,这才.....”
这倒是出乎了云笙意料,她知道烛天雄和宋辰安早就握手言和了,因为他们有了共同要效忠的人,那个人就是慕容业,只是不曾想公子竟能做出这种事来。
“大人,咱们这仗还打吗?”霍一舟问。
云笙看了一眼陈牧,见他眉头深锁,“这会儿只怕是想退,也退不了了。”
蒋桓过来了,“你看看这个。”递给云笙一轴黄绢。
“诏书?”云笙坐直了身子,打开看着上面未干的墨迹,“哪来的?”
蒋桓喝了盏茶才道:“那位等不及了,想今夜直接称帝。”
云笙怔了一下,这才低下头仔细去看上面的字,看完眉头自然而然拧了起来,“与他而言,倒是个解决眼下困境的好办法。”
一山不容二虎,慕容业想尽快掌回三军的统辖职权,称帝是最快也是最彻底解决问题的办法。只是她总觉得,这办法似乎不是他们母子会想出来的,太冒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