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笙:“自然,只是看你肯不肯告诉我实话了。”
陆云笙来这儿自然不是做善事的,她刺探消息伏素一点也不奇怪。
想了片刻便下了决心,觑着她道:“你想知道什么,问吧!只要我能说的。”
云笙笑了,“第一个问题,西凉老国主的身体真实情况。”
伏素咬了咬牙,反正这事在西凉也不是什么秘密,“是真的不好,弥留之际了。”
云笙点点头,“第二个问题,既然知道老国主身体不好,这种时候慕容业不是应该随奉左右,万一.....”
“我们回去前,他不会死的。”
“这么笃定?”
伏素抬起头,脸上露出一瞬哀矜,“他不是身体不好,而是中毒,这毒的分量只要掌握好,想让他坚持多久就能坚持多久。”
和云笙猜想得差不多。
“第三个问题,慕容业手上有多少赵恪的人马?”
伏素震惊地看过来,“你....”
云笙倾身过来,“我既然知道这些,便说明我也是局中人,你最好告诉我实话,不然出了这个门我直接到使台令那去,届时你二人能不能走出渊地,你自己掂量。”
“你若当真举报,你自己又如何能置身事外?”
云笙像看傻子一样看她,“我是告发者,又任邺国使臣,更未曾为了壮大势力而谋娶他国公主,你猜渊国的人是更信你,还是更信我?”
伏素思考着云笙的话,她自是不想三哥陷入绝境。这些日子她表面上与三哥仍维持着表亲的关系,但实则内里早已委身与他。
朝中定了东行后,三哥几位姬妾突然莫名其妙集体暴毙了。年轻人正是需求鼎盛之时,三哥却又不想再从母族择选女子进宫,便借着探望这庶子为名,十日里有九日歇在她房中。
现而今她早已怀上三哥的孩子,就等着下个月初他们回了凉地举办亲事。
这种时候,三哥如何能,又怎么可以再另娶他人?
她捏紧了手指,“我只知道那些人都在赵姨手上,不止暗卫,还有军队。”
云笙脸色微变,“大王子慕容柯效力军中,就没发现?”
“凉地与西域诸国来往密切,三哥的兵马都藏在各小国入口,分而划之,大王子又不会日日去查,如何能被发现?”
云笙没有说话。
伏素道:“该说的,我都说了,你还没告诉我这桩婚事如何能搅黄?”
云笙说:“看你舍不舍得下脸面。再有几日我就要离开渊国,届时两圣会在出阙前为我践行,你带着小王子过去,一切自然迎刃而解。”
伏素不信,“便算我肯豁出去脸面,若无三哥首肯,我又如何能近前?”
云笙:“这个你不用管,届时我会派人带你过去。”又想起另一桩事,“芳蔼是你的人,还是慕容业的?”
方才经了这场问话,伏素已然知道云笙手上筹码,再不敢犹豫,老实道:“都不是,是姨母的人。”
云笙:“所以你们想入后宫,也是赵妃的意思?”
伏素点点头,“姨母虽身在西凉,却一直掌握着这里情况,她想让自己人入渊国后宫一趟,却又不想让三哥知道。但具体什么事,我是真不清楚。”
云笙站起身,“好了,今日谈话到此为止,待我出了这门,便如同没有来过,你可知晓?”
伏素点点头,“我晓得轻重。”
云笙转身离开,又突然回过头,“你有了身孕,君影草这种东西便少沾染吧!”
伏素猛然捂住了小腹,“你怎么知道?”
云笙:“若非丁点后路也无,你又如何肯豁出女儿家的脸面。”
宫门口带着孩子闹事,等于将自己脸面往地上踩。
伏素听后颓然松了脊骨,脸色一时惨白。
她虽与姨母沾亲带故,但府上并无亲人在朝为官,一旦未婚怀有身孕的事传扬出去,不但全家名誉扫地,只怕还会被姨母以狐媚子的身份赶出西凉王宫。
届时自己可真成了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况且她心里也怄着一口气,明明是三哥每每主动寻她,她付出那么多,为何说让她让位便让位?
北渊公主又如何?比起她和三哥自小的情分,这些虚头巴脑的又算得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