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笙:“时间上对的上。若当真如此,我倒是可以去见见这位大都督了。”
嘱咐映月:“你先回公府,一切等我消息行事。”
翌日罗纲还没回来,罗平先过来了,“主子,您让我盯着的事有眉目了。”
未央正在给云笙布菜,放下汤匙,“这件事说好我来办的。”
本来伏素就是她先发现的。
云笙示意她待会说话,转过头朝罗平:“你继续!”
罗平瞪了未央一眼,“我带着人盯了那伏素三日,发现她府上嬷嬷每日总是出门买同一副药。”
“这也用盯个两三日,我用轻功溜达两圈便能看到了。”
罗平皱起眉,“还让不让人汇报了。”
云笙:“你别管她,你继续。”
罗平:“那伏素身边的嬷嬷每日辰正出门,会到西昌街上挨着石桥不远的一间药行去配药。配得不多,每日一副。她走后属下还特意到那间药行打探过,那药倒也不是幌子,还真是医术高超的大夫开出来的方子。属下当时就是不明白,明明家中有慢病需常年去采买药,为何就是不肯多购几副。”
他咽了咽口水继续道:“一直到第三日,西凉三王子从那座石桥经过,去参加昨日的国宴,那老妪连药都忘了拿,便急匆匆回去报事了。属下这才明白,这药伏素需要是真,但主要是为了探看慕容业。”
云笙托着下颌道:“那日我们发现伏素时她那座宅子里确实没有男人住过的痕迹,且守卫松懈,所以她与慕容业之间一定发生了什么,这才导致两人没有在一处。而这伏素又放不下这慕容业,便以买药为名,让府中嬷嬷每日在他必经之路上等着,好将这慕容业的近况回去细细描绘给她听。”
罗平:“差不多是这样。但属下就是觉得远不止此,那副药可不只是幌子那么简单,连那坐堂的大夫都说他生平见过不少医家开出的的药方,那一张方子算得上是治疗痫病的绝佳配药。”
“痫病?”
“对。只是用量应当是被医家斟酌过,减半了。”
云笙问:“可查出是何人用药?”
罗平嘿嘿笑了一声,“就知道主子要问这个,我亲自改了妆混进去,还真给查出来了。”
云笙身子朝前倾了倾,“谁?”
“慕容业的长子,就和伏素住在一处。”
云笙讶然,“他在西凉成婚了吗?没听说呀!”
罗平:“正妻自然是没娶,但前几年由母亲容氏做主,纳了两三方姬妾在府,这长子便出自其中一位。为了让这消息更准确,属下还特意使了银子到西凉人那边的行馆问过,您猜怎么着?”
云笙:“可是这三位姬妾在慕容业东行前都往生了?”
罗平瞪大了眼睛,“主子怎么知道?”
云笙:“慕容业昨日朝堂之上公然开口求娶公主,定然不是临时之举,西凉国主如今濒危,若他娶回来一位这样有分量的异国公主,对三王争位起到了压倒性作用。霍长陵是何人,当年与那邓冲两情相悦尚免不得要求他手刃妻儿再迎娶自己,这西凉弹丸小国,想娶她自然更要拿出诚意。”
这慕容业还真是人狠话不多,没想到东行前便摸清了霍长陵的脾气秉性,提前将自己府中的人打发了。
只是打发的方式有那么点.....
“这人也忒不是东西!”映月拍案骂道。
云笙侧过身将手中茶盏放到桌上,又倒了一盏,淡道:“的确不是东西,但却让人不得不佩服他,落子思九步,每一步都做足了功课,想必那三位姬妾暴毙之时,他另外两位王兄和朝中之人还在为他惋惜呢!”
映月更不高兴了,她是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更知道生命可贵。
云笙啜了口,“老天终究待我不薄,我大概知道十日后怎样带陆楷瑞离开了。”
放下茶盏,“天亮,我还需亲自去找一趟伏素。”
“她会同你说实话?”映月问道。
云笙笑了笑,“事在人为。昨日国宴慕容业向长公主霍长陵当堂提亲,想必这会消息已经传遍了整个北渊。这伏素对慕容业这般关切,这会定在宅中跳脚。咱们过去帮她一把,终归能换取些有用的消息。”
原来这孩子是慕容业西凉姬妾所出的,母亲殁了,为了掩人耳目交给伏素带。
可这伏素倾慕慕容业在整个西凉都不是什么秘密,自然不会对这孩子有多好。
就看看这伏素和南宫连云二人能为自己带来多少筹码了。
云笙还尚未动身,慕容业先来了。云笙听到下人来报,还觉得不可思议。
“真是不禁念叨,说曹操曹操便到,请进来吧!”
到正堂迎接。
廊上就听到男人笑声,跨过门来,朝云笙俯身行了一个西凉礼,“陆小姐,许久未见,不知一切安好?”
云笙屈身回了半礼,抬起头,目光淡然中掺着几分探究,“劳三王子殿下惦念,我一切都好!”
慕容业一张脸昳丽至极,折扇轻轻叩击着掌心,看了一圈四方馆的陈设道:“这里较之我的行馆差多了,不若这样,我遣人回去,搬来些东西为你布置一番?”
西凉与邺国不同,同北渊没有宿仇,住宿上更好点,云笙不奇怪。
婉拒道:“不过就住几日,哪里值得这样折腾!”
慕容业:“也罢!你既不愿意,那便作罢!”
因了之前在上京几次相遇,慕容业表现得与她很是熟络,也没打招呼直接坐下来道:“令兄近日呢?也好?”
云笙警惕起来,笑了笑说都好,又看着他,等着他的下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