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她必须尽快想出办法，如何将这皇位上的人拉下马，再换上一个她能控制的。

目光中杀机一现，厉声：“谁要夺走哀家手中的权势便是哀家最大的敌人，绝不可恕！”

又转过头，眼中压迫有如实质，“传令下去，这宫里谁若是敢在长公主面前提及姜、秦两家的亲事，即刻拖出去打死。”

嬷嬷后脊一凉，忙躬身称是。

霍长陵从内宫出来，邓冲迎了下来，焦急问她，“殿下当真要嫁去西凉？”

霍长陵一笑，眼露讥诮，“不然呢？邓指挥使难道能替我嫁？还是你的那些妻妾们能？不若你去问问那慕容业用你府上姬妾和亲，他可愿意。他若愿意，本宫即刻随你回府，从此之后咱们千上万水再不管俗世，只做一对恩爱的野鸳鸯如何？”

邓冲面露尬然之色，“殿下，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在开玩笑。”

霍长陵不躲不避，眼睛盯着他道：“若本宫说的是真的呢？你那些姬妾想必慕容业也瞧不上。这样吧！换一种，你若肯将你那些姬妾放归，本宫现在直接再返回慈宁殿去求母后成全你我二人。”

邓冲情绪上头，刚想说好，突然又想起家中父亲的话。

“这姜太后年轻时便与南宫连云过从甚密，这霍长陵身世成疑，当年先帝死前不是没有怀疑过，只是姜氏老谋深算，当年又在后宫一支独大，先帝便算有心查也查不出什么。”

“而后先帝又得了重病，无力管后宫这些事，没多久殡天了。你的这一妻二妾，虽不是什么顶级世家的小姐，但到底也个个都是清清白白的好人家出来的。这霍长陵委身你之前府中仅伶人、面首便多达数十人，更遑论那些门客、刀客、悍匪。你当真要为了这样一个女人放弃现在儿女绕膝的好日子？”

彻底冷静下来，沉吟道：“我的妻妾说到底也并没有做错....”

只听啪的一声脆响！

霍长陵脸上挂着冷笑，眼底有彻骨的寒意，“我可当真是蠢！居然又给了你一次机会！”

“殿下！”

“滚开！”

邓冲乖乖站到一旁。

霍长陵走过去，重新回过头，眼底泛着凌寒之意，“邓冲，日后这种丢人现眼的话不要再拿到我面前说了，除了恶心我再多一遍，旁的什么用处也没有。你放心，待我到了西凉，定会日日在佛堂为你祝祷，请求佛陀佑你短命横死、尸骨无存，再见！”

车驾到了，蒋桓先下车，回过头来扶云笙。

“不用。”云笙自己跳了下来。

蒋桓很敏锐，“你开始习武了？”

云笙说是，“练些基本功，岁数大了别的是别想了。”

蒋桓：“你若想学，我可以教你。”

云笙：“不用，你教我倒是有些大材小用了，罗纲和未央闲来无事指点我两下便好。”

转过身欲回馆。

“六娘！”蒋桓叫住她。

云笙转过头，“怎么？”

“我想过了。”蒋桓郑重道，“想了足足一夜，你说得对，我总说要补偿、要让你看到我改变的决心，可事实是我除了不遗余力跟在你身边陪着你，别的什么也没真正为你做过。我知道那次咱们被困在上京，你让我辞官留在你麾下其实是在赌气。关于你我二人之间的情分，也许在很久之前，你便已经有了结论，是我一直看不清。”

云笙没动，等着他的下文。

蒋桓重新看向她，眼神坚定如实质，“所以我决定了，咱们就此别过吧！我要离开一段时间，去找到我的那条出山的路。”

云笙脚步不由自主向前迈了一步，“你.....”

又退了回去，笑道：“什么样的路？不会也同我一样，不做指挥使却想捞个封疆大吏当当吧？”

蒋桓哑然失笑，摇摇头。

他发觉说出那番话后，自己心态竟久违的平静下来，和六娘相处起来也较之前更轻松了。

“自然不是你这样的路，但至少要有一个目标。”

“目标？”

“对。一个指引我下半生应该怎样去活的目标。希望我们下次再见，我已经有了与你并肩同行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