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嫣说：“哪里不对？”

云笙一点点捋着思绪，“陆楷瑞是姜太后这边的人，霍长陵又是姜后独女，陆楷瑞若想通过后宫去达成什么事，为何不直接去寻她？”

“如果这事他们不想让姜后母女知道呢?”

云笙摇摇头，“陆楷瑞在这渊国几无根基，姜后是他唯一的依靠，除非他是想倒戈在小皇帝阵营，不然不会冒此风险瞒着她们母女行事。”

赵嫣一拍桌面，“对啊！那狗东西就是老妖婆的人，这渊国上下都在传那狗东西是靠美色魅惑太后上位，他怎么敢瞒着那老妖婆打小皇帝后宫的主意！”

“等等。”云笙头一次听到这说法，“坊间还有这传闻？”

赵嫣很是不屑，说是，“也不知那狗东西用了什么招数，竟哄的姜后团团转，还学着炼起长生之药来了。”

云笙觉得这话题她不好发表看法，“嗯，所以这事有蹊跷，咱们还是等等未央那的消息。”

赵嫣说好。

等未央回来的这段时间，君回又过来了，神态明显比早上着急许多，朝云笙拱手行礼，“陆大人，可否请您与鸿胪寺的官员打个招呼，请他们叫个太医过来看看，我家主子高烧不退，人现在都有些昏迷了。”

云笙一时没反应过来，“你是说蒋兰煦，病了？”

君回说是，“昨儿个夜里挨了一宿雨淋，今早又受了伤，早上勉强吃了两三口饭，不久却全吐了。我和郎林上街请了大夫，但对方一听说出诊之地是在这四方馆内，便都拒绝过来，我也是实在没了法子，这才.....”

赵嫣看都没看他，挥挥手道：“陆大人现在有要事忙，你们自己的事自己看着解决。”

君回有些急，“可是我们主子昨夜也是因陆大人这才受的伤......”

赵嫣：“那与我们有什么关系？”

云笙打断她道：“阿娘您先在这等着，我去去就来。”

同君回一道出了院子往隔壁去，中途见罗平正盯着地上一群蚂蚁发呆，随口吩咐他去找朱机，“让他务必请个太医过来。”

到了蒋桓院门前，也没敲门直接推门而入，走到内室，见蒋桓果然面色苍白，直挺挺躺在纱帐内。

手指搭上男人腕间，气血翻涌。

“烧了多久？”

君回：“朝饭后就这样了？”

云笙转过头目光有些严厉，“那为何等到现在才说？”

君回：“是大人，他不想麻烦陆大人你！”

云笙怒道：“愚蠢！”想了想，还是伸出手将那人胸前的衣衫划了划，果见一道极深的刀伤正在当胸。

这一刀即便她不是习武之人，也看得出是极为凶险的。

“刀上可有毒？”她问说。

“不幸中的万幸，刀刃上并未淬着毒液。”

云笙舒了口气，“那便好。”

过不多久，果见朱机带着太医赶到。

“陆大人！”朝云笙拱手。

云笙也回礼，“有劳朱大人！”

“哪里！分内之事。”

人送到了朱机也不欲多留，道了别便自己退出了四方馆。

太医看完，云笙问他，“如何？”

太医没说话，又查看了一遍伤口，“好在差这两寸，不然性命不保。”

竟这般严重？

云笙：“现在高烧不退，可有办法？”

太医朝蒋桓身上扎了几针，这才道：“容我再斟酌个药方出来。”

能开方子就是好事，云笙说好，让君回领下去写方子抓药，自己则陪在蒋桓身边。

一直到华灯初上，蒋桓终于醒过来，见云笙坐在床边，心上一热，“六娘。”

云笙目光转过来，倒了盏茶与他，“醒了？”

男人修长的指节搭在锦被上，就着她的手将茶喝完，语气近乎可怜，“惹你烦心了！”

云笙脸上看不出喜怒，放下茶盏，“醒了便好，说明那渊医是位仁者。”至少没扎死他。

蒋桓嗯了一声，声音低得几乎听不到，带出几分哀切和欣慰，“这一路我都在寻找机会，想与你单独说说话，可一直找不到，没曾想现在病了，倒是能与你面对面好好聊上几句了。”

云笙等着君回送药进来，她还有别的事，可君回一直没回来，蒋桓这又离不开人。

她目光看着门外，“聊什么？”

蒋桓道：“昨夜.....”

云笙转过脸来，“说起昨夜，我既然没去，为何不及早回来，你不会真等了一夜吧？”

蒋桓怔了怔，“倒也不算，其实我早便发现你不会来了，只是一直没死心，想着或许多等些时辰你便会过来。”

这便是了，蒋桓这么大人了，明知道等不到她还不回来，淋了雨受了伤同她又有什么关系。

站起身，“你既没事，那我.....”

蒋桓情绪有些激动，突然伸出手抓住了她一片衣袖，“你先别走！我其实早便想同你说，我早在很久之前便下了决心要留在你身边。我不是想求你再次接纳我，我只是想要一个机会，一个能够向你证明，我改过自新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