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如此,那便光明正大地去。”
云笙看向他,“如何光明正大?”
“我已向皇上请示,特封你为宣抚使。早几日任命就下来了,你作为使臣,带着渊国的俘虏们大大方方去中都城换俘。”
“换俘?”云笙这才知道贺文道早为她想好了,心下感激,起身朝他拜了拜,“多谢师父。”
从中军大帐出来,蒋桓跟了上来,“聊得如何?”
云笙点点头,“师父已替我想好了由头。”
蒋桓:“甚好!”
云笙忽然抬起头,“你觉不觉得.....”
“什么?”
她停住了脚,“没什么,走吧!”
人心不能轻易被看透,她也不想过早做出决定,只要知道至少眼下贺文道是有恩于她的,便足够了。
到了客栈,映月上来迎她。
“罗纲、昼迟和未央还没回来?”
映月道:“之前昼迟回过来一次,确认了那群悍匪的具体方位,也摸清了罗平被关押的地方,只是一时找不到将守卫调离的办法。”
云笙坐下来,喝了盏茶,“那渊国公主呢?”
映月:“别说公主了,一到这儿,连那碧血阁的指挥使也没了踪影,也是奇怪,咱们明明跟得很紧!”
蒋桓:“这里虽说是边境,但却是邺朝之地,他们能这般容易脱身,想来定是早有人接应。”
他们只看到马车无人下车,却没看到中途这整辆车驾是否被人调换过。
左右两方不能明着真刀真枪,云笙也没想擒住那霍长陵。
敌方的长公主,真落到自己手里也是个烫手的山芋,说不得还会再次引起边衅,这后果自己也承担不了。
“也就是说做主的都走了,这群悍匪却都在。”
映月说是。
云笙想了想,“倒不失为一个好时机。”
映月没懂。
蒋桓补充道:“主子不在,咱们将事闹得再大,也只是官匪之间的事。”
映月懂了,问:“那接下来怎么做?”
云笙:“接下来自然是看你的了。”
过午后,蔷城西面的破庙竟起了一场邪火,火烧得很大,不到一炷香便烧红了蔷城西侧的小半边天空。
破庙里的上百名悍匪逃出来时果然没有带上罗平,映月身手好,趁着火势渐猛直接飞进去将罗平救了出来。
而这群悍匪避火到城外时正巧碰到‘官府’稽查,当然这些人的身手可比真正的官差好太多,直接将他们包了锅贴送到了贺文道的军营。
云笙让人将悍匪扭送到军营时,还捎去一封信。
贺文道将信看完,笑容满面。
薛密观察着他脸色,“小师妹送来的?”
贺文道嗯了一声,“闲来无事,帮咱们清掉一批响马。”
“嗬!小师妹好大的手笔!”
而云笙这头也在复盘,“此次救出罗平,映月功不可没。”转至罗平处,“至于你,不顾军令,擅自行动,当罚军棍八十。”
罗平跪下来,神情郁郁。
云笙继续道:“念在外面,便先记上,回去再罚。”
这场可不是普通的大火,能进入火场如履平地,云笙麾下也只有映月一人的身手做得到。
可无论她身手再好,也是冒着风险的。
罗平先是懊恼自己没用,跪下来给云笙磕头,又跪谢映月救命恩情,一个大男人眼睛通红,倒引得陆晚对他好一番嘲讽:“没那个金刚钻还偏要揽这瓷器活,这下好了,没吃到羊还白白惹了一身膻。”说着,挥了挥手,嫌弃似得往旁边挪了挪。
罗平本来方平静下来的心又起波澜,赌气似地道:“我总有一天定要做件大事出来,好叫你闭上你的臭嘴。”
“罗平!”兄长罗纲斥他,“还不谢过大人暂时不罚之恩。”
罗平乖乖磕完头,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土,突然从怀中掏出个红漆小匣,“主子,给你这个。”
云笙接过来,茫然问:“什么东西?”
一打开竟是一匣子紫粉色珠子。
蒋桓看了一眼:“是绡珠。”
抬起头,云笙问他,“哪来的?”
罗平道:“起了大火,他们都往外逃,我趁机顺的。估摸着是上面主子赏下来的。”
起火时间虽不久,但火势却大,里面的人都在逃命,罗平被反绑着弃在破庙内,想必内心也绝望过,却还记得顺这东西给她。
“属下想着,他们既是为了这玩意而来,那主子派人找到我时,我手中握着它,总能帮到主子一二的。”
云笙望着这匣珠宝若有所思,未央从外面进来了,同她道:“主子,夫人那有回信了。”
云笙遽然抬起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