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笙听到这句,后脊生生出了一层汗,抬起头问她:“这么说你也听到了,是听到那声音才过来的。”
未央点头:“有女人在哭。”
“那就不是我的错觉!”云笙彻底清醒过来,叫罗纲,罗纲很快过来了,朝她一拱手,“方才属下已经带着人将客栈前后又都清查了一遍,并没有什么发现。”
都听到了就不可能都是错觉。只是云笙相信罗纲,他既然排查过这里没有问题就一定没有问题。
“那女人的哭声哪里传来的?现在外面雨势如何?”
罗纲掸了掸身上的水珠,“暂时还不清楚。雨势倒是小一些了,但山路依然看不太清。”
这山中阴天本就无月,又下着雨。
“去叫醒掌柜和伙计。”
掌柜和几个伙计刚好端着烛台出来。
“我说客官,您要休息就好好休息,大半夜的让这么多人在堂子里来回走动,可让我们怎么睡得着噢!”一个伙计皱着眉头,朝云笙抱怨道。
掌柜拍了他一下,转过身抱歉道:“客官勿怪!这小子睡糊涂了。”
云笙问他:“平日里这客栈只有你们几个营生?”
掌柜说是,“这一段山路崎岖,平日里来得人本就不多,小人这客栈虽看着是上下两层,但实际上总归也就七八个房间,就从来没住满过,平日里也用不到那么多伙计。”
云笙点点头,扫了一眼整间客栈,最后目光落到一楼拐角处道:“那里是?”
掌柜将烛台凑近了些,“噢,客官您看,都是一些常年不用的杂物,小人想着不至于占用原本就不多的房间,便将其都堆放到了这楼梯拐角处。”
云笙问他:“方才掌柜可听到什么声音?”
掌柜摇头说没有,“不知娘子所说的是什么声音?”
罗纲:“一个女子的哭声。”
未央也点头,“我也听到了。”
伙计:“哪有什么女子的哭声,几位是头一次住山里的客栈吧?不瞒大家,山里的客栈就是这样,因为建在半山腰上,平日里大风大雨的就是会有一些奇怪的声响。今夜雨大,外面风声鹤唳,各种枝摇兽叫声不断,你们说的女人的哭声,也许就是山里的风,裹挟着大雨撞向山林的声音。”
罗纲转过头朝云笙道:“也有这种可能!”
可云笙觉得不是,“不若咱们将晚间的侠士一行也叫醒,问问他们。”
掌柜忙摆手,“小店小本经营,得罪不起客人,这般晚了,几位客人没起身便是没听到,要叫您去叫,小人可不敢去叫。”
陆晚也起来了,衣衫没来得及拢好,□□半露,朝众人道:“大半夜的,还让不让人睡觉,都干嘛呢!”
罗纲等人都避开了眼,几个伙计色眯眯朝她胸前瞟。
“看什么?当心姑奶奶挖了你们眼睛。”
云笙觉得掌柜说得也在理,今夜本就是得了人家相助,反正查不出什么便懒得折腾了,朝众人道:“都散了吧!”
掌柜随众人散开时,朝云笙呵了呵腰,倒是十分知礼。
云笙看着他的背影,拉住了罗纲,悄声道:“让人盯着这掌柜。”她总觉得此人有些古怪。
罗纲称是。
到了房间云笙和未央都没了睡意。
“主子躺下吧!我一个人看着就好。”
云笙摇头,“总感觉哪里似乎不对,还是谨慎些,等天亮吧!天亮了咱们尽快离开。”
后半夜倒是没发生什么事,一直到了卯正一刻,大堂内突然想起一阵刺耳的叫声。
云笙一骨碌坐起身,“是陆晚!”
罗纲的声音紧随而至,“主子快出来!”
未央不在,云笙洗了把脸急匆匆出来。
这才看到大堂不知何时竟多了两具尸体,被放在靠窗的位置,摆成背向而靠的姿势,乍一看像在阖眸休息。
受过惊吓的陆晚蹲在一旁不远。
云笙走过去拍了拍她,“没事了。”又抬起头问罗纲,“什么时候的事?”
罗纲:“应是天亮前,最后换的一班人,没有人换班,便没发现。”
云笙:“怎么死的?”
罗纲:“被人从后面袭击,生生折断了脖子。”
两个护卫都来自青州卫,个个人高马大且正值壮年,被人生生拧断脖子而两人连发出声响做出警示都做不到,要么是来人武艺高得离谱,要么便是来人是熟悉的人,所以这二人对凶手完全没有防备。
云笙:“客栈围住了吗?”
罗纲点点头,“刚发现他们时,属下便让人将这客栈围起来了。”
云笙点点头,“未央呢?另外晚间那几位侠士可在?”
未央从拐角处过来,“别提了,这些人早跑没影了。”
云笙眉间一凝。
未央看了陆晚一眼,嫌弃道:“你怎么在这?”碍手碍脚。
陆晚回过点神来,“这破地方以为老娘想来!”要不是被云笙捆过来,她早带着自己侍女跑了。
云笙:“好了,先说正事,人不见了,随行的东西呢!”
未央:“东西也都不见了,屋里原本烧着薄炭,都熄了好久了,应当是昨夜咱们起夜时便离开了,只是当时没被发现。早知道昨夜就叫醒他们了。”
云笙又问:“掌柜和伙计呢?”
门外有护卫进来,“大人,院外发现了马蹄印,掌柜和几个伙计都不见了。”
陆晚遽然起身,“我就说那些人鬼鬼祟祟的,肯定有猫腻,这里定是一家黑店,他们是一伙的。”
云笙突然想起什么,凛然一惊,“不好,罗平呢?”从昨晚开始他们似乎就没见过罗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