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你来就是这事,接下来我想征兵。”
“不可!”
“好啊!”
陆翊枫和陈牧同时出声。
陈牧看了他一眼,直接忽视,转过头,“主子想怎么个征法?”
陆翊枫劝道:“六娘,这不是你一个女子该走的路,你别介入梁王和瑞王的争端中去,日后....”
“日后,我要成为瑞王的左膀右臂!”云笙目光注视着他,“哥哥,我叫你一起过来,便是想让你知道我想走的究竟是一条什么样的路。你若肯同我站在一处自然好,可若不肯,我亦不会怪你。只望你莫要阻止我做自己想做的事。”
陆翊枫跟过来本指望能好好劝劝她,姑娘家不好站在刀尖浪口上,可却听到了这样一番话,一时只觉震惊不已。
他需要时间消化,云笙也不想逼他,转而看向陈牧,“咱们能攻下青州,实属侥幸。手上能用的也都是烛天雄的人,虽说目下并无分歧,但总归不如自己人握在手里更好。查了这些贪官府邸,也算小有收获。先解决眼下温饱,日后的补给和军饷再说。”
好在罗成贵和钱见山都是可用之人,先熬过这一阵再说。日后为瑞王打两场胜仗,补给也能靠幽州解决大半。
“征兵,首先是那些老兵优先,他们有经验正好弥补我们的不足,新人也要有,眼下战时,各个州县都有吃不起饭的,不必拘泥于青州城内,附近几个州县都可以走一遍。”
“人数呢?”
“一万人,如果能多更好。”
“属下立刻去贴告示。”陈牧现在对她的话无有不从,立刻起身出门。
该吩咐的都吩咐完了,陆翊枫和云笙这才又坐到一处说话,话题自然还是绕不开陆家的事。
“我也是偶然间从父亲书房听到的,他与身边亲卫谈,说是元稹和尚递了几封书信予他。”
云笙点点头,“元稹的信我已经看过了,当时只觉二人关系匪浅,却并未自我身上做联想。我这里还有件事想问哥哥。”
“你问。”
云笙顿了一下才问出口,“你在陆宅时是否听府上的人提到过陆家还有个七女?”
陆翊枫不知她为何会有此一问,摇头确信道:“没有,怎么了?”
“没事,我可能记错了。”云笙笑了笑。
“你之前的信我收到了,但那时恰巧我也收到北渊一个线人的口信,所以不得不北上一遭接个人,本来一路上有遣了人送信给你,但战时驿站被损毁不轻,应当是因为这个消息便没送进来。”陆翊枫解释,他不想让心爱的姑娘误会。
云笙眼睛如宝石般黢黑,眨了眨眼笑了笑,“无妨,知道哥哥这些日子是安全的,六娘便心安了。”
这张脸没变,但陆翊枫总觉眼前人似乎哪里变了,可说哪里又说不清楚。
“哥哥在北渊也有故旧?”
陆翊枫终于知道哪里不对了,以往云笙虽也有唤他哥哥的时候,但大多循着年序,喊他作二哥,可现在却一口一个哥哥,她这是想彻底和陆家划清界限了?
还有过往他的六娘是很少笑,即便偶尔展颜,眼神中也多是涩感,而现下姑娘似乎眼底底气甚足,有了上位者的睥睨之态,就像这场对话,不知不觉中已经便成了对面的女孩为主导。
“午时去哪里见面?”
陆翊枫回过神,“清江楼。”
几个时辰后。
“两位客官吃点什么?”
云笙接手了青州城,也没实行宵禁,贴了告示让百姓们想做什么便做什么,是以这才有这些酒楼迎客。
陆翊枫直接道:“有位容夫人在这里定了雅间。”
茶博士笑得见牙不见眼,道有,“就在二楼,您二位随我来。”
到了门口,云笙却停住了脚,陆翊枫道:“怎么了?”
屋内响起一个女人温柔的呼声:“是六娘吗?”
云笙下了决心,抬起头,直接推门,绕过岫玉屏风后,一个女子温婉的面容出现在她面前。
那女子瞧着三十出头,上身是藏青绣腊梅的小衫,下面白色马面裙,头上并无发簪珠翠环绕,却衬得一双桃花眸子格外得亮。
“易水一别,没想到你都这么大了。”女子喟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