持笛人脸色却暗了下来,“一句话,人,交是不交?”
“交你的鬼!”有其女便定有其父,叶远山支撑着站起身,朝他啐道,“你们这些祸国乱臣!叶家堡上下听令,今日即便算战至最后一人,也要护住这小公子闯出一条血路。”
“是!”叶家堡弟子个个心潮澎湃,如铜墙铁壁般在楼梯口站了一排。
“是你们自找的!”持笛人退后一步,将长笛朝门上一磕,原本伫立的‘人蛊’们如梦初醒,如离弦之箭一般又朝二楼冲了上来。
方才双方已经战了许久,血肉之躯不比这些药人,内力再强大也有耗尽的时候,杀了七八回合后,蒋桓已是精疲力尽。
“这二楼上面有个阁楼,阁楼上有个天窗,大家快过来!“
恰在这时,虞楦的声音响了起来。
从那天窗出去,正好能到一条隐秘的小路上。
蒋桓将虞楦朝陆翊枫一推,“危机时刻,容不得任性,拜托顾少侠了。”既然有天窗,便一定有出路,他留下来断后,总能护卫他们突出重围。
“嗳,你!”跌入陆翊枫怀里的虞楦好不容易站稳,觉得这人声音有些熟悉,可一时又想不起来在哪听过。
叶远山又挥剑斥退了几个,朝里面道:“别墨迹了,阁楼天窗,快!”
好在叶家堡今日带出来的人不少,除却方才被冲散了一些,屋子里倒是还有个十来个堪用的,听从主子号令,一涌而出,将栏杆处整个包了起来。
几人在蒋桓和叶家堡弟子的护卫下退到阁楼。
“谢公子!”云笙喊了一声。
蒋桓回头看她,只见姑娘花瓣似的脸隐在溶溶的晨光中,眼神焦灼,关切之情溢于言表,这一刻,蒋桓心上如有雷击。
毕竟只是个姑娘家,心肠柔软,若是有一日她知道了自己的身份,不知道还会不会如今日这样一般再关心他。
咬了咬牙,便算为了偿还她,他也必须活下来。转过身,运气,将仅剩不多的内力全部蕴在指尖,提剑挥出,只听砰的一声,整个二楼搭建外延的楼梯直直从上面掉了下去,激起漫天的尘土。
一个时辰后,城外。
云笙望了一眼来路,陆翊枫劝他道:“咱们必须要走了,再不走,只怕走不了了。”
“二哥,再等等!也许很快就出来了。”
“都这么久了,能逃出来早就逃出来了。”
云笙心里自然也明白,可总盼着或许能在那稀薄的晨光中看见那人,毕竟相处了这么久,若没那谢恒为他们断后,他们也不可能全身而退,若是就这么走了,她心里总觉得不太舒服。
“二哥你带人先走!”他们不可能一直等在这儿,云笙掐着虎口,抿了抿唇,下了决心,“幽州之行刻不容缓,我不会武,反会拖累你们行程。”
陆翊枫直接拒绝,“不可!我如何能将你一人留在这儿。”
“我陪着陆小姐在此等。”叶远山抬了抬受伤的手臂,“我眼下受了伤,不宜远行,可家国大义我叶家堡不可不顾,薇儿,咳咳,你便代为父我走这一遭。”他早看出来了,顾谦这小子重情重义,对这妹子是真没话说,可他的薇儿刚择定好了夫婿,两人还尚未好好相处过,他自然得想个办法。
一旁一名弟子低声道:“堡主,方才我查过您的手臂,不过划了一道....”
“你闭嘴!”叶远山咳了一声,老脸微红,“这小子武功不行,眼神也不好使,我这是.....内伤,伤了脏腑。”
知父莫若女,叶雪薇瘪着嘴,蹲下来道:“阿爹,你究竟有事没有?”
“你不听话,我才会有事。你到底去不去?”叶远山脸红脖子粗,反问她道。
“我不去!”叶雪薇将脸扭在一旁,“我不与无情无义者同行。”
叶远山抬起手掌,“皮又痒了是吗?”
陆翊枫也道:“我可没答应过要带这小子去幽州。”
一旁紧紧抱着诏书和虎符的虞楦大眼睛忽闪着,紧紧抿着唇,他一个大男人,若非真的遇到了难处,才不会求着人和自己同行,他朝陆云笙道:“不用他们,陆姐姐,我自己能去。”
“我送你!”叶雪薇突然改了性子,拍了拍虞楦的肩膀,“不过我有个条件,等上京脱困,我要去玩一场,届时你做东。”
这事好说,“成交。”虞楦立刻道。
“咦!怎么突然想通了?”叶远山奇道。
叶雪薇朝陆翊枫做了个鬼脸,“我才不像有些人!”她偏要和这人反着来。
云笙见虞楦有人相送,松了口气,可叶雪薇毕竟是个姑娘家,她转过身,握着陆翊枫手臂摇了摇,“哥哥便算替我送一遭人,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