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就好,那个梦里的昭昭,过的实在太不快乐。
那与聂歙相似的眉眼,以及那弯起弧度近乎相同的眼睛,略微扬起:“其实我以前恨过你,你知道吗?”
其实聂蕊与聂歙的相貌其实很像,一眼便能瞧出是兄妹。聂蕊现在还记得,小时候她最欢喜聂歙来接她放学。小孩子总会觉得大孩子厉害,而聂歙确实出色。他是老师口中的乖学生,是旁人父母眼中的好孩子,更是父母感情的黏合剂。他会在晚上的时候抱着本故事书,给她讲故事。每次生病或许没有父母的陪伴,但一定会有聂歙。只是随着年龄渐长,在他依旧吸引着父母全部目光之后,聂蕊再也不能好好喜欢他了。
“我知道。” 聂歙笑着俊朗的眉眼里含着丝愧意,“本就是我对你亏欠太多。”
袖中的手已被聂蕊指尖掐出血痕,她用目光细细描摹着眼前这张的脸,忽然神色轻松了:“哥,你不欠我什么。就算是欠,我们也算是两清了。”
“哥,你好好休息,我要回去了。”
离开大殿时,聂蕊面容平静如水,只是险些踉跄摔倒。在思谨的惊呼声中,她扶住了一旁的柱子。
待她刚刚站稳,便与一个只顾埋头奔跑的孩童撞了个满怀。
“姑姑?” 小男孩面容稚嫩,虽年纪尚小,可眉眼间却隐隐有了许熟悉的轮廓。
这是她哥哥的孩子,早在前年便已被册立为太子。于宫宴上,聂蕊曾远远地瞧过一眼。
她弯下腰,嘴角不自觉地上扬:“对,我是姑姑。”
正当聂蕊伸手准备摸摸他的头时,余光瞥见一旁嬷嬷紧张的神情。动作一滞,缓缓收回了手,对着依旧看着她的孩子轻声道:“你父皇在里面,快去吧。”
望着小太子匆匆朝着殿内奔去的背影,聂蕊微微勾起的唇角慢慢消失的无影无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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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之前一样,聂蕊是由着太后身边的宫人送出宫。她知道在接下来的日子里,这些人会继续待在公主府看顾她。
一路行来,聂蕊瞧见数位大臣在宫人的引领下匆匆而来,莫名的竟有了些风声鹤唳之感。
临近宫门之际,聂蕊瞧见了谢云晗。
与此同时,谢云晗的目光也捕捉到了她的身影。他嘴角微微上扬,却难掩那疏离:“公主。”
清冷的幽香拂过,聂蕊仿若未闻,没作丝毫停留。
“小谢大人,莫要让皇上久候。”
谢云晗初涉朝堂,人微言轻,此次折子乃是由父亲代为呈递。在宫人的提醒下,他回过神来,再次望了眼前方渐行渐远的单薄背影,而后转身离去。
唯愿公主日后行事审慎,莫要这般肆意妄为。虽有皇上宠爱有加,但太后却对她很是严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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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宫门,聂蕊最后回头看了眼这深深宫墙,在太后身边嬷嬷的催促下,登上马车。
公主府距皇宫不远,不消片刻便已抵达。
下了马车,一旁思语小声提醒:“公主,那人跟了一路,说是有话想对您说。”
聂蕊回头,与晏朔的目光交汇。
晏朔心焦如焚,忍不住向前迈出两步。却又在的冷淡的视线下,停住步伐。他本该今早便启程前往齐阳,只因听闻宫中之事,迫切地想要见她一面……
“转告他,在事情没有水落石出之前,不必再见。”
听到思语传来的这句话,晏朔面色微变,当即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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勤政殿
海公公笑着将最后一位大臣,送出殿门后匆匆返回。只见御案前,聂歙正掩口闷咳,他急忙端着茶水上前。
“皇上啊,您快歇歇吧!太医说了,您需要静心休养,万不可操劳过度……”
“歇与不歇,又有何区别?”聂歙饮了口茶,缓声说道:“朕只怕时日无多。”
“皇上吉人天相”
“行了,别说这些废话了。”聂歙摆了摆手,问起太后宫中的事。
闻言,海公公面色犹豫:“太后,召见了林夫人,此刻林夫人想必还在慈宁宫……”
话音未落,案上的茶盏已被聂歙拂落,摔得粉碎。
海公公当即跪下:“奴才无用。”
聂歙强压下心头翻涌的怒火,沉声问道:“昭昭脸上的伤是为何故?”
“太后听闻皇上昏迷不醒,误以为是公主所致,一时气愤,便……此外,太后已褫夺了公主的封号,”
说到此处,海公公即便侍奉皇上多年,也被皇上身上散发的威压惊出一身冷汗:“另罚公主于府中幽禁,无召不得外出。”
“呵,” 聂歙似笑非笑,眼中满是寒意:“竟是因一个外人如此处罚昭昭。”
“那是否免去公主的责罚?” 海公公小心提议。
聂歙沉默了会儿,道:“最近多事之秋,昭昭在府中,反倒能安稳度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