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对掌控,完全压制。
马车里铺了厚厚的被褥毯子,聂蕊靠着软枕抱着手炉。
芳嬷嬷不放心的摸了摸手炉的温度,才转而继续熬煮姜茶。说实话到现在她还是不敢信,公主会为了一个小奴调用皇上给的令牌。
姜茶沸腾芳嬷嬷盛起一碗,搅拌了会儿温度尚可入口时才递过来。
辛辣的味道聂蕊不是很喜欢,可对着芳嬷嬷那双满含关切的眼睛,实在很难拒绝。待喝完后,便见芳嬷嬷一脸欲言又止。
“嬷嬷是想说令牌的事吗?”
“不是。”
芳嬷嬷摇摇头,她本来是想说些什么的,可看着聂蕊平静无波的神色突然不知道说什么了。事已至此,再说什么也没有用处。而且皇上既然给了公主令牌,那公主拿来用又有何不可?她担心的是别的。
“老奴只是担心公主回京后,太后那里不好交代。”
“能有什么交代?她不是我的母后吗?”聂蕊道:“血脉至亲,我也罪不至死。”
闻言,芳嬷嬷点点头咽下喉中的叹息。
*
一路无事,赶回京都的那日又逢大雪。未进城门便已经有人来迎,是太后宫里的嬷嬷。
“太后得知公主今日回京,一夜未曾好眠,早早便让老奴在此候着。”
“本宫也甚是想念母后。”马车内,聂蕊轻轻咳嗽着。这些日子她的低烧一直没好,咳嗽也有愈演愈烈的趋势。
“太后必然欣慰,烦请公主同奴婢先行入宫,以慰太后忧思。”
芳嬷嬷脸色不太好,正想开口聂蕊握住了她的手:“本宫也是这般想的。”
马车继续行驶,到城门时谢家的人带着谢云晗走时也没有停下。候在一旁的几个侍卫还未到跟前,马车已经远去。
“公主怎的这般急?”其中一个侍卫道。
“想来是急着回宫?我瞧着有个熟悉的嬷嬷跟着马车呢。”另外一个侍卫道。
“既如此,我等回去跟海公公知会一声。”
他们是御前的人,本来这种传话迎人的活轮不到他们来,只是公主不喜欢太监,就连皇上身边的海公公也不待见。
*
漫天大雪纷纷扬扬洒落,苍茫的天地好似被织成了一张细而密的白色大网。被覆满白雪的宫道,哪怕被清理的及时,转身之际还是很快又被覆上一层薄雪。
车轮碾在雪面上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带起细碎的雪沫。
覆着雪的慈宁宫匾额散发着无尽寒意,聂蕊被冷气刺的咳嗽不止,直至呼吸渐缓才朝内走去。
“跪下!”
刚进门,一声厉喝便扑面而来,冰冷的声音震得人心头发颤。
望着那张熟悉的脸,竟丝毫不觉得意外。聂蕊咽下喉中的痒意,闷笑出声。
果然啊,是母亲。
见她没有动作,反而还笑了出来。太后目光转瞬变得冷然,手中的茶盏径直朝聂蕊砸去。
虽未砸到她,衣摆出仍被溅出一片湿痕。
“许久不见,母亲的……脾气还是这般……令人怀念啊,”咳嗽着说完这句话,聂蕊便弯膝跪下。
膝盖触地的瞬间,冰冷透过衣物直直地刺入骨髓,她却弯起眼眉。
这个世界,在原身的父皇尚是皇子时,母亲的家族为助力当今圣上荣登大宝出了不少力。就和现代一样,父亲在创业期间时,出身老牌豪门世家的母亲为父亲的事业帮衬了很多。但每每那个称为父亲的男人在事业步入正轨时,身边也多了其他的人。
至于原身的诞生,和她一样,都是这段未能维系住爱情所诞下的失败者。母亲啊,哪怕在这个世界,你我相对时,拿着和上辈子一样的剧本。
“公主,您不在这些时日太后时时念着您,”太后身边的一个打扮颇为贵重的嬷嬷不赞同看向聂蕊:“您怎能这般说……”
“孽障!”太后指着聂蕊道:“哀家原以为你离京的这些日子,多少总有些长进,没想到还是这般的恣意妄为!”
“你居然为了一个奴仆,大张旗鼓调兵去找!不知天高地厚的东西,你知不知道这样做,给你哥哥惹了多少麻烦?”
“如今哀家说你两句,竟还说不得了?”
熟悉的话语,紧皱的眉头微微上条的眼尾,以及那姣好面容上清晰可见强忍着的厌恶神情,这一瞬间好像让聂蕊回到好久之前。
聂蕊眼睫低垂:“母后自然说得,是我的错。”
“既然知道是你的错,你就好好跪着,跪到长记性为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