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是等不到了。”
回去的路上,聂蕊颇有些遗憾。
“什么等不到了?”瞧着她蹙起的眉头,刘婉宁忍不住想为她抚平。
那当然任务对象,等不到他的白月光了。
聂蕊嘴角小幅度扬起,语气带着些许可惜:“木棉花虽然漂亮,花期却短了点,本宫怕等不到和云晗哥哥一起来看了。”
好啊,原来是因为那个姓谢的!
刘婉宁在心里默默把谢云晗骂了好几遍:“公主,好看的花儿多了去了,花期短那就换一种喜欢便是。春夏秋冬各个不同,岂不是更好?”
一句话,两个意思。聂蕊听完,没接话也没反驳。
见状,刘婉宁越说越来劲:“人和花都一样,公主,这世间的男子,样貌出众的不在少数。才学样貌皆有的,那也比比皆是。”
想到刚刚木棉花林里的那人,刘婉宁感觉到的那丝不同,于是道:“若是不行,不如挑一挑合眼的,照着心意养就是了。”
闻言,聂蕊眸光微动,脸上露出一丝微妙的兴趣。
*
垂怜阁
花娘得知事情始末后脸都白了,她颤巍巍地指着晏朔骂道:“小贱人,你倒是会跑!”
话落摁着晏朔的打手朝他腿弯处重重踢了脚,下了狠劲把他往地上摁。
花娘惊叫,“别碰着他的脸!”
打手的动作立刻小心了些。
花娘快步过来,见他的脸无事,舒了口气。
下一秒,她扯着晏的的头发,强迫他把脸仰起:“瞧着平日里也不傻,怎么忽得就犯了蠢?”
晏朔轻笑,“毕竟在您这儿长大,演戏的本领,总要学会一二。”
“瞧,这要走的人就是不一样,平日总是摆出一副榆木疙瘩的模样,怎地说都不开窍。而如今要走了,”花娘气极反笑:“却是开窍了?怎么,如今给自己找了出路,竟是连装都不愿装了?”
她眼里闪过狠色,手上徒然用力,“我就知道你跟你那个贱人娘一样,平日里装得在乖,逮着机会就不安分。”
晏朔抬眼,浅色的眸子里是淬了冰的冷意。
花娘脸色发青,转而又恢复正常。她顿了顿柔声道:“你娘的下场你是知道的,晏奴啊,花娘之前觉得你还算是个聪明人。可今天这打眼一瞧,你竟和你那娘都是一般的蠢笨!我知道,当初月娘走的时候,说过会来找你。可是人得认命,而你的命和你娘一样!”
“卑贱如泥不值一提!”
柴房的窗户被钉了木条封的严实,黑黝黝的,唯一的光源是花娘手里灯笼中的光。
微弱的光线,把她眼里的恶意嘲讽照得一清二楚:“你不仅等不到月娘,也等不到那位贵人。”
晏朔的瞳孔一瞬间紧缩,旁边打手和花娘的尖锐笑声,划进他的耳膜。
花娘笑得站都站不稳了,她松开手,肥胖的身子倚在一旁打手身上,戏谑道,“跑的时候是不是很开心?”
“是很开心。”
晏朔垂下头,他身子晃动,低闷郁沉的笑声从腹腔传来,维持不住跪姿朝前栽去。后面摁着他的人,忙把他拉了回来。
“那就乖乖认命,别再折腾了。”
“认命?”晏朔声音低不可闻,额角青筋暴起。
花娘止住了笑,说出的话仍带着笑音,“这些年来,已经许久没人逃跑了。”
她问向旁边的人:“上一个是谁来着?”
那人正思索着,晏朔猛地抬起头目光冷然,“您忘了?是我娘。”
“对,就是你娘。”
花娘赞许地点头,“这后果我就不多说了,毕竟,你见过不是?”
晏朔眼底暗色翻涌,他弯眸咽下嘴里的那股子铁腥味,“记忆犹新。”
“记得再清,还不学乖?”
花娘看着他的脸嗤笑了声,“算了,索性没出什么大乱子。”
虽然怪他乱跑,可这也打消了花娘心里的不安,毕竟人都跑到那位面前了,也没见那位有什么举动不是?这样一来,她也不用担惊受怕了。
“你可真要好好感谢你的这副皮囊,要不然,哼!”
花娘打着哈欠,摇着手帕转身:“花娘最后再教你个好,你打小就生在这儿,哪怕你从这儿出去,穿上了锦衣华服也改不了骨子里的低贱,省些力气学些讨巧卖乖,或许能过得快活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