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同知也看过去,在看见谢春酌后眼中闪过惊艳,脑子里也不知想了什么,表情顿了几秒才恢复自然。
“驻守点的人给你做就行,最好找道修,我们是剑修,术业有专攻。”谢春酌道。
闻玉至打了个哈欠:“我们大师兄可是很贵的,你请得起吗?”
李同知自然是请不起,接着又是一阵寒暄,待起身要走时道:“今夜府君为答谢诸位仙人,专门设了宴,若诸位仙人有空,可前去参宴疏解一番。”
话罢,他像是生怕谢春酌他们拒绝一般,不顾答复,留下一堆东西就带着人忙不迭跑了。
少齐少秉打开一看,还挺惊讶:“里面灵草与低阶器物还挺多。”还有少部分中高阶的草药。
这些东西对于一个小城池来说,算是十分珍贵的了。
“大师兄……”万春见谢春酌与闻玉至起身,忍不住出声喊。
喊完见二人都回头,又是一怔。
谢春酌知道她是在叫闻玉至,只是他之前被叫习惯了,便下意识听声回头,这会儿见万春的表情,心里头登时就不太痛快。
他看得出来万春有事跟闻玉至说,便道:“我先上楼了。”
闻玉至停下动作。
见他留下,万春便对少齐少秉以及储良道:“你们出去查查官府说的关于一等候选男女的事到底是真是假,还有,再查查四喜娃娃,看看明天是不是还要选玩伴。”
这事还没彻底完呢。
三人知道万春要支开他们,也不恼,干干脆脆就出门了。
他们离开后,万春开口:“大师兄……”声音被很轻的敲击声打断。
闻玉至坐在桌前,食指曲起敲着桌子,“我与凡尘亲缘早已断绝,何必再谈?”
“可是我临行前,南災仙尊私下寻与我道……若是遇见了王朝异样,你需得回去一趟看看。”
万春道:“仙尊说,如果你要彻底活下来,这就是你必须要渡的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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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春酌踩上楼梯,步行至房门口,素白着一张脸,看着有几分疲惫。
他心情不佳,以至于脸上也作不出什么好样子来,显得人疏离不可接近,美得像一尊冰雕似的玉人,小二从其他客人房里出来瞧见他,虽怕,可也痴痴地瞧了几眼才跑。
谢春酌懒得看他,心中沉着事儿,推开门进去,想再休息会儿,只是万万没想到,他一踏进门槛,就在自己屋里看见了不想见到的人。
“春酌。”叶叩芳坐在桌前,对他微微一笑。
谢春酌门没关密,这会儿也不想关了,冷声发逐客令:“滚。”
叶叩芳不动,谢春酌背后的门却动了,毫无预兆“砰”地一声关紧。
这在意料之中,毕竟能与痣娘娘合作、送他青黛让他带入幻境、又暗中告知他如何破幻境的、一手策划这一切的人,怎么可能是普通人!
谢春酌只当他原形毕露,本想放些狠话叫他离开,可见着人后,脑子里浮现的却是离开幻境前的那一幕,一时之间竟说不出什么话来。
缓了半晌,最后只问了一句:“你到底想要什么?”
不是他要破坏婚宴,不是他不想结亲,凭什么他不去找闻玉至麻烦,凭什么要找他?……凭什么要来吓他?
想起往事,谢春酌呼吸便急了几分,情绪不稳,他咬紧牙,去看叶叩芳,一个念头如春日里不停冒头的芽草源源不断地冒出来。
他此时竟不敢问出口,脸色愈发白,透得跟琉璃似的,可怜得要命。
叶叩芳依旧是那副不争不抢、云淡风轻的模样。他起身朝谢春酌靠近,最后竟然在他面前般跪坐下来,温顺地垂下头。
“卿卿……”他双手拦住谢春酌的双膝,将脸贴过去。
谢春酌大惊,正要把他推开,却不料对方的下一句话就让他的手停滞在半空没落下去。
“我可以为你保守秘密,做任何事。”
话语间,叶叩芳靠得更近,谢春酌想避着他,就不由自主背靠在了门板上。
冷、硬的木头,咯得他背疼。
“……什么秘密?什么事?”谢春酌问。
叶叩芳抬头,清俊的一张脸,温和的眼眸里带着痴迷与贪欲,薄唇一张一合:“任何你不想透露的秘密,比如……您在凡间杀死的夫君、夺走的宝物。”
如电过身,谢春酌绷紧了身体,杀意在眼中显露,叶叩芳不慌不忙,继续道:“任何事,比如……杀了闻玉至。”
“你能做到吗?”谢春酌冷笑。
叶叩芳笑而不语,谢春酌便又攥紧手,用很轻的声音闻:“……你是他吗?”
“你想要我是他,我就是他。”
“你到底想要什么?”
“我想要……”
话语停顿,谢春酌以为他还要再说一遍前面说过的答案,却不料对方抱住他腿的手手节节攀升,纠紧衣衫布料。
几乎是瞬间,他就明白了对方的意思。
他难以置信地与其对视,就见这个令他憎恶、不安的人慢慢将他握成拳头的手展开。
然后,张开唇,将他的手指含入口中。
想要你。
谢春酌从他的眼中得到了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