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了楼,操场的动静都被隔绝在外。
老刘一直听着身后的动静,也偷偷回头看了好几眼,但每次对上邵铖汉坦荡的目光又觉得是自己想多了。身后这两个孩子都是好孩子,又都经历过那种腌臜事,现在这样大概率就是报团取暖。
也挺正常的。
挺正常……
个屁。
老刘回头看见两人十指紧扣的手就觉得浑身上下哪儿哪儿都不对劲。
他拍了一下邵铖汉的手说:“你怎么回事?走路就好好走路,非得牵着手是什么意思?这是行政楼,知道行政楼是什么地方吗?啊?你注意一点。”
“谁说男生就不能手牵手了?”邵铖汉半点不虚,理直气壮的,“要不是我去找,我小同桌现在还被他们绑在厕所里。我担惊受怕了这么久,好不容易找到人了,牵着手安抚一下我自己不行吗?”
傅铂乐呼吸一滞,偏头看向另一边。
他没眼看,真的。
老刘被噎得一口气不上不下的,最后放弃了,“随便你随便你。”
傅铂乐看着老刘头也不回地跟着政教处主任进了办公室,动了动嘴,什么也没说出来,最后只能无奈地看向邵铖汉。
邵铖汉还是那么理直气壮,“我说的有什么问题?”
“没问题,但是铖哥,我手疼。”傅铂乐巴巴地看着邵铖汉,抬起自己被牵着的手。
邵铖汉大概是真的怕,也是真的在用这种方式安抚自己。
因为他牵得实在是太紧了,恨不得扣进血肉里的那种紧。
傅铂乐的五指已经有点泛白了。
邵铖汉赶紧松手,给人又揉又吹的,“怎么不早说?”
傅铂乐也坦坦荡荡的,“当然是怕打断你安抚自己。”
邵铖汉:“……”
傅铂乐笑了一下。
邵铖汉明白过来傅铂乐这是在涮他,也笑了,“故意的是不是?学坏了啊小同桌。”
“没有啊。”傅铂乐嘴角有点压不住,“是真的有点疼的。”
进办公室后邵铖汉就没再去碰傅铂乐的手了。两人并肩站着,哪怕没有什么亲密的举动,看起来也非常登对和养眼。
老刘多看了邵铖汉几眼,心里总觉得不对劲,但偏偏他又找不到任何证据。而且现在也不好说,只能等这边的事先解决完了再找邵铖汉好好聊。
他知道邵铖汉不会是下一个霍正,他相信邵铖汉的人品,但又不得不提防。好歹邵铖汉性子活泼,情绪转化快,傅铂乐心思沉,得更多注意。
政教处主人回来的路上就已经给国五的班主任王老师打了电话,不仅如此,还把国际部的校长、本部的校长一块通知过来了。
王老师到的时候看见他们国际部的校长也在,顿时就知道这次的事情严重了。看到扣的人里面没有霍正又松了口气。霍正老早就请了长假,已经快半个月没来学校了。这次被通知的时候还以为是请了假的霍正又偷偷跑到本部来干了什么事。
但扣的这三个也够他头大了。
“你们三个不好好在教室上课,跑本部来干什么?”王老师进门给各个老师打了招呼后问。
国五体委是个硬茬,当着两个校长的面都还敢撒谎,“就是过来逛逛。也没说国际部的不能到本部来玩吧?”
“来逛逛?!这就是你们说的来逛逛?!”政教处主任让傅铂乐把袖子卷起来。
傅铂乐慢慢地把袖子推上去,白皙的手腕上有两道清晰得不能再清晰的红痕。
邵铖汉从兜儿里掏出国五体委他们用来绑傅铂乐的绳子,“他们就是用这个绑的人。”
“你别乱说啊!”国五体委叫了起来,刚动一下就被保安摁了回去。他不服气地甩了下手,“老师,我才是受害者,你看我的衣服,我被他摁在水龙头下冲水,到现在都还没干呢。阿嚏——”
“哎哟,怎么回事啊!”王老师赶紧脱下自己的外套让国五体委换上,“先把湿的衣服脱掉,这么冷的天别发烧了。”
邵铖汉冷笑一声,“你揍我的时候可没说自己那么体弱多病。我只是正当防卫而已。”
“行了。”老刘赶紧打断邵铖汉的发言,对傅铂乐说,“小傅,你把事情原原本本的说一遍。老师都在这,不用怕。”
傅铂乐深吸一口气,做出委屈哽咽的样子,把国五体委他们三个是怎么在厕所门口蹲他,然后把所有来上厕所的男生都威胁着赶出去,又是怎么把他的手绑在水龙头上,用东西塞住他的嘴不让他说话等等的事儿都说了一遍。
用假身份混进本部,用绳子绑同学,校园霸凌,搜身,逼迫同学借钱和强迫同学和不在场的第四人交往,威胁,辱骂……
一桩桩一件件听得在场的老师直皱眉。
国五体委当然不认,后来后勤部的老师带来了男厕所外面走廊上的监控,还带来了几个当时的目击学生,直接把他的气焰浇灭了。
不仅如此,国际部校长那边也提供了国际部那边一些被欺凌的学生提供的文字指证。
这些铁证一股脑地压下来,其中一个胆子小一点的直接被吓哭了。
“校,校长,王老师,我们会被退学吗?”另一个也慌了。
他们两个的家庭背景和傅铂乐的差不多,没有国五体委的那么好,更别说赶上霍正了。
他们这种一旦被退学就真的完了!
王老师当然不敢打包票,恨铁不成钢地道:“现在知道怕了?!当初欺负同学的时候怎么就不知道怕了?!你们自求多福吧!这次我也保不了你们!”
两个校长和政教处主任一起讨论了一会儿,做了决定,先给他们三个留校察看处分,然后联合开会,一星期内讨论出对他们的最终处罚。
一周后,针对他们三人的最终处罚结果同步公布在学校论坛和两个小区的公告栏上。
三人全部被壶高国际部开除学籍,并且无论是本部还是国际部都永不再录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