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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4章 辞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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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之染眸光微动,对她道:“这些话,休要在人前提起。”

成琇莹颔首:“我只对阿姊说便是了。”

“二娘可希望二郎尚主?”成之染问道。

成琇莹沉默了许久,道:“清河公主冰雪聪明,我阿兄配不上的。更何况,她也不会喜欢我阿兄……”

“哦?”成之染心中一动,问道,“为何?”

成琇莹抿了抿唇,摇头道:“只是我猜测罢了,帝女之事,我哪里管得?”

她不愿意说,成之染也不再追问,对于桓夫人所思所想,只怕成雍要比她更为头疼。

人心不足蛇吞象。成氏已到了如此煊赫的境地,再往前所走的每一步,都不得不深思熟虑。

————

成雍派去彭城的使者还没有回信,孟元策一行于料峭春寒之中归来。

不出成之染所料,这一行无功而返。成肃既不肯做梁王,也不肯回京。

据孟元策所言,他犹在病中,强自答谢圣恩,却无法受命。

天子听闻回禀,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待退出殿外,成之染唤住孟元策,问道:“仆射此去彭城,可知梁公患了什么病?”

孟元策看了她一眼,似是叹息:“梁公到了这般年纪,患了什么病都不稀奇。”

两人沉默地并肩而行,初春的日光凛冽薄凉,落在人身上也了无暖意,成之染不由得拢了拢袍袖。

“孟仆射,”她兀然止步,紧盯着孟元策的眼睛,问道,“你想做尚书令吗?”

孟元策神色微变,说不出到底是惊讶还是惶恐,抑或是兼而有之。他下意识朝四周扫了眼,随从都跟在后面,颇有眼力见地隔了不远不近的距离,想来是没有听到成之染的话。

“以下官名位,岂敢企望?”他压低了声音,言语中流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

成之染不由得笑了:“仆射何至于此?放眼当朝,哪还有第二人能如仆射?”

她不说还好,这话说出口,孟元策登时苦了脸,嘴唇动了动,蹙眉道:“第下,这种玩笑话,可是开不得!”

成之染不依不饶:“仆射在担心什么?”

孟元策盯了她许久,从她脸上找不出一丝玩笑的痕迹,半晌,他摇了摇头,道:“梁公为相国,总百揆,何须尚书令?身居此位,我已心满意足了。”

“孟仆射啊……”成之染一声叹息。他虽不曾直言,她也能明白他的顾虑,有她那位大权在握的父亲在,李劝星谢让前车之鉴,谁敢再做这第二人?

可事情本不该如此。

成之染望着远处绵延不尽的宫墙,成群寒雀从大司马门城楼上飞起,呼啦啦扑向日影,倏忽又杳无踪迹。脚下这条路终有尽头,那扇宏阔的城门之外,她又能看到什么?

孟元策跟在她身侧,忽而又听她说道:“仆射家夫人早逝,家宅空虚,为何多年不曾续弦?”

孟元策有些意外,道:“我已经四十有五,子女也成家立业,早已没这个心思。”

成之染似是勾唇:“可是偌大的孟府,岂能靠仆射一力维持?”

孟元策慨然一叹。他老母尚在,兄弟亡故,子侄聚族而居,他从前在外为官,一大家子人,有赖于寡嫂操持,可如今寡嫂也年过半百,越来越力不从心。家长里短鸡毛蒜皮的事,有时也令他左支右绌。

不过成之染话中所指,显然不是为了这些事。

孟元策问道:“此话怎讲?”

成之染道:“外子有一姊,早年流离,有个十几岁的孩子。孤儿寡母,终究艰难。仆射若不弃,到府中侍执巾栉,也是个归宿。”

孟元策难掩意外之色,不由得放缓了脚步。徐崇朝有一位阿姊嫁给赵兹方,他是知道的,如今正圈禁湘州,成之染所言显然不是那一位。

终究是徐宝应之女,只怕年纪也不会太大,他略一沉吟,道:“我何德何能,委屈了镇北将军的千金。”

“能得仆射庇护,何来委屈一说?”成之染眸光一顿,道,“我舅父从孟氏取妇,我阿妹也许了令郎,此番若能成美事,我与仆射也算是亲上加亲。仆射若以为我人微言轻,我央求舅母到府上做媒便是。”

孟元策很是迟疑,问道:“这位娘子从前下嫁了哪户人家?”

徐丽娘在三齐之事败露时,孟元策尚在江州,此事成肃瞒得紧,荆扬之间一番腥风血雨后,也无人胆敢议论。成之染见孟元策委实不知,隐晦道:“她母子二人曾流徙岭南,往事不可追,惟愿仆射不弃。”

孟元策略略吃惊,识趣地不再问了,只是道:“第下容我再想想。”

成之染颔首一笑:“我从未错看仆射,此心与往日并无二致。”

孟元策望着她眸光灼灼,灿然如日影。多年前那个匹马到丹阳的少女,仿佛又出现在眼前,兵锋剑气,都不如她眸光凌冽三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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