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一早。

元岱换了身干净的幽冥宗长袍，整个人顿时显得仙气飘飘。

元岱昂着头，站在习武场公告牌处，颇有几分仙中白鹤的味道。

熟识元岱的幽冥宗弟子们窃窃私语。

“元师姐这是怎么了？”

“不知道，有一种孔雀开屏的感觉。”

“咦？雌孔雀也会开屏吗？”

有个女弟子好奇上前，她还没来得及开口，就听到元岱淡淡的说：“你都知道了？”

女弟子眨眼：“什么？”

我知道什么了？我应该知道什么？

元岱闭上眼，就像是对什么认命了一样，将缠在腰上的灵器解了下去：“既然你都知道了，那我也不藏着掖着了，看吧，不要客气，这是江绒连夜帮我制作的全新的灵器，幽骨鞭。”

女弟子很是诚惶诚恐的接过，小心翼翼道：“此灵器是何等品级？”

“有品！”元岱大声喝道。

女弟子手一抖，灵器差点掉了。

元岱丝毫不在意，很是得意的昂首，正准备宣布，一道声音插了进来。

“此灵器为地阶中品。”

周遭顿时响起连绵不绝的倒吸气声，无它，能炼制地阶灵器，元岱口中那个名唤‘江绒’的炼器师，论其品级最低也是六品。

闻言，元岱却将女弟子手里的灵器收回，一脸警惕的看着来人：“程道友。”

“元道友。”程真说。

程真看着元岱那副防备的模样，就好像在担心她会抢走她的灵器似的，元道友实在是小肚鸡肠。

江绒会炼器，她程真也会。

程真的炼器还是江绒手把手教会的。

程真仍记得江绒的那一双手掌，肤白且修长，散发着很淡的香味，像是草本类的药材，温和，亲昵。

江绒常常待在她的身旁，对她悉心指导，不厌其烦。

但，如今呢？

程真满嘴苦涩。

江师妹帮自己的亲友炼制灵器，这很正常，不是吗？

程真没理由也没资格说什么。

可当那道白色身影出现的时候，程真心口还是一紧，沉下眼眸，不愿透露出任何情绪。

江绒路过程真，来到元岱身旁，轻声道：“元岱。”

见江绒走向自己，元岱连忙松开捏皱的衣摆，她眼睛亮亮的说：“江绒，你怎么来了？昨晚你帮我炼制幽骨鞭，弄得那么晚，今个怎么不多睡会儿？”

江绒摇头：“我觉浅。”

“真的吗？”元岱不信，她伸手撩起江绒的刘海，像是要看清楚一些。

江绒被元岱露出光洁的额头，她一双眉目澄澈，眼底并无明显青色，此刻正疑惑的望着元岱：“怎么了吗？”

元岱短促的笑了：“我怕你是担心某人，转辗反侧没睡好，如今看来是我多虑了。”

某人……江绒顺着元岱的目光看去。

程真穿着崆峒宗长袍，腰间挂着赤霄剑，孑然一身。而她也正在看向她这边。

两人目光，隔空对视。

还来不及发什么反应，元岱就挡在了中间。

程真看到了元岱的笑，以及被她挡在身后的江绒。

江绒还是那样的疏离，就好像真的要将她放下。

程真扯了扯嘴角，这不正是自己想要看到的画面吗？为什么真的看到了，心情会这么烦躁呢？

恰在此时，习武场的公告栏，正式放榜了。

程真的对手是魔族的蜀红。

元岱的对手是昆仑宗的于庵。

江绒的对手是幽冥宗的云裳。

习武场一下子热闹了起来。

元岱看着公告栏，连连摇头：“云裳竟然和你对上了……”

江绒：“她很强吗？”

元岱：“很强，但不是你的对手。”

江绒眨眼：“怎么说？”

元岱神叨叨说：“直觉。”

江绒收了声，她不该问的。

过了一会儿，江绒：“昆仑宗的于庵，她很强，你多保重。”

元岱瞪大眼睛：“你怎么知道？”

江绒回头看向一旁的红衣女子：“她方才在后面和师妹们气势汹汹的说要用灵锤将你锤死在台上，我试探了一下，她实力不弱。”

“江绒……”

“什么？”

元岱满眼感动：“你好关心我。”

江绒：“滚。”

*

云裳上台，她望着早已登上台的清冷身影，愣了愣。

半盏茶后，云裳便被江绒打下台去。

甚至没能在她手里撑一炷香的时间。

江绒云淡风轻的下台，一路掌声雷动。

“江绒！我就知道你会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