靖玄帝本来想着息事宁人,给了沈听澜证据,他就算再生气,也不敢怎么样。
谁知道,第二天早上大朝会,他直接当着文武百官的面说了出来。
靖玄帝脸都黑了,眼神死死盯着他,恨不得当场砍了他。
然而沈听澜不吃他那一套,直接上奏:“臣有表上奏,锦衣卫小旗兼指挥使程远,在皇城四外买卖人口,强抢民女,希望陛下彻查。”
一石激起千层浪,大朝会议论纷纷,沈听澜低头继续说。
“程远自己一个锦衣,卫怎么可能自己做得了这些事情,臣认为这件事情应该严查,严查贩卖妇女人口之事,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陛下总不能因为他们是老弱病残,就将他们抛之于城外,而不去管。臣昨夜想了一晚上,也没想明白程远为何要这样做,他只是锦衣卫小旗,很多事情根本轮不到他做主,除非程远在城中有人秘密给予帮助与回应,甚至是有人一直在背后暗箱操作,否则的话,程远为什么要去贩卖城中人口?程远家中有年迈的老母亲,根本不会做这种傻事,程远就算真的走投无路,也不会在这个时候铤而走险,所以陛下,臣恳请让城中锦衣卫在皇城附近的村庄四下查看,看看到底是否只有莲花村少了妇女儿童,是否只有莲花村少人,而其他地方没有少,又或者是附近是否有地方突然多出人口,而只有莲花村少了人口。”
靖玄帝心情不好。
他自然知道,靖玄帝在这大朝会上不得不从他所做的事情,他也知道,若是靖玄帝不从,那么周围的人就算是看不上沈听澜,也会将这件事情摆在明面之上。
果然,靖玄帝黑了脸,盯着面前的沈听澜看了又看之后,无奈地叹了一口气,摆摆手说道:“卢忠,一会儿下旨让城中锦衣卫出动,去查查附近人口是否有增多或者减少,朕也看看到底是谁在朕的眼皮子底下贩卖人口,至于沈爱卿,朕知道你忧国忧民,但这件事情急不得,若是非要急,朕也没办法给你一个章程出来,昨天朕已经给了你诸多的回应让你去查,当时朕也给了你程远的行踪,你若是非要这样斤斤计较,朕也拿你没办法,只能派人去找了,但是如果这事情真的是程远所做,那么朕也绝不姑息,只不过沈爱卿,你这样在大朝会里说出来,会让人觉得朕有点儿昏庸。”
沈听澜听了往前迈一步,拱手说道:“陛下何出此言?你若是找到城中所有百姓,天下的人只会觉得您心系百姓,而不会因为这点事情就说您昏庸无道,但是您若非不去查这件事情,而非要认死理,觉得这件事情一定是程远所做,那天下人才会群起而攻之,臣所谓的忧国忧民也是谨遵先帝遗诏,将天下放在了心中,否则臣也可以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只是臣觉得,如果是臣家中姊妹也发生了这种事情,该有多着急,所以臣还是觉得该去探查一番,而不该因为这点事情就忽略百姓的心里疾苦。”
靖玄帝笑了笑,嘴角却有点冷,他心里想着,这是是在逼着朕啊,如果一开始他不说的话,也许这全天下的人都不会知道朕曾经办过这样一件糊涂事,现在他反倒是当着整个大朝会的面儿去说朕的无能,不就是在告诉天下人,如果朕不去做,那么朕就是昏庸无道的。
他自然知道沈听澜不敢有这样的胆子,但是他还是觉得有够生气。
所以他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都没有在召见沈听澜,倒是去说了其他人的事情。
但是大朝会之上的这件事情还是闹得沸沸扬扬,让所有人都知道了当今陛下因为这点事情与刚刚上任的沈少卿不睦。
尤其是沈听澜,是个刚正不阿,会因为这点事情就咄咄逼人的人,这让众人下意识诧异的同时,更多的大抵是觉得他有点子轴,连带着大理寺卿也觉得他太过较真儿了。
沈听澜笑笑,对其他人不语。
楚南萧这期间没有再吭过一声,他并不是不想管这件事情,只不过他是禁军校尉都指挥使,如果这个时候他真的敢掺上一脚的话,那么楚家不但会推到风口浪尖上,连长公主府都有可能受到牵连。
而且今天早上沈听澜也明明确确跟他说过,不要掺和这件事情,他会上报,也要让靖玄帝知道他有这样的决心。
当初他父亲惨死的时候,他还没办法做这种事情,但是现如今却不能够了。
他有长公主撑腰,也有人在他背后给他做主,他万万不会因为这点事情就再去在意些许其他的。
毕竟当初他父母因为这件事情没办法摆脱冤屈,可是现在他既然进入了大理寺,他也会让其他人知道,他不是好惹的。
大殿里,听着沈听澜一字一句的话,靖玄帝有些许不耐烦,。
靖玄帝还是如以前一样,根本听不进去别人的见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