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澜,见字如面。】
【如见此信,爹娘已逝,你在长公主处,要乖乖长大,隐姓埋名,不留锋芒。】
【皇家之人忌惮军权,辱沈家军权在握,辱沈府功高震主,辱我沈年蔑视皇权,辱你阿娘遇人不淑。】
【遂夺我兵权,扒我战袍,囚禁与沈府之内,半月不得往外传递消息。】
【爹已知,若爹娘不死,沈府永无出头之日,沈家门中一百二十八人,除你和遣散的下人之外,均无一人逃脱。】
【但你要乖乖长大,爹娘之过与你无关,乖乖长大,爹娘在九泉之下也能安心了。】
——沈年绝笔
“着火了,不好了,沈将军家中着火了,快找人救火,快找人救火啊。”
一声凄厉的惨叫声划破了寂静的黑夜,火光冲天之间,那隐隐约约的人影,是与他相敬如宾,相伴十载的妻子。
他们两个人双双拥在一起,看着外面着急忙慌在救火的众人,看着那明明远在别处,却似乎又近在眼前的,同生共死的兄弟姐妹们,弯了弯唇角,慢慢闭上了眼睛。
没有人知道,沈将军府中为什么突遭变故,明明沈将军一生忠贞,绝无二心。
当年,边关城池备战,老百姓孤苦无一连饭都没得吃,不知道是谁往军中递了密信。
沈将军回城的那一日不是凯旋,不是身坐高马,也不是在人群之中夹道欢迎,而是被人用囚车拖着,慢慢朝着人群中来。
大家是有误解,大家很是难过,可是拉带着他往前走的人只是对他动则打骂,从未有过那片刻的尊重。
众人也不知道是因为什么,众人想要为沈将军求饶,想要为沈将军求情,可是当天那城墙之上有一布告,曰沈年通敌叛国,曰沈年功高震主,曰沈年军权在握,曰沈年蔑视主上,在边关当土皇帝。
谁也不知道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可是老百姓并不相信当朝镇北将军会做这样的事情。
可到最后,谁也没有办法再去强求,谁也没有办法再去回到曾经。
那囚车之外万人围观,供所有人看着,百姓十分不解,却没有办法,到最后只能看着沈年被拉入皇宫之中去了大理寺。
大理寺酌情批准此案,长公主却在一旁焦急的不行。
长公主自然不是换沈年的,只是因为沈年的妻子是自己的手帕交,她并不相信他会做出这样的事情。
况且他妻子就在跟前儿,怎么可能不管。
所以她越发的疑惑了。
她往宫里跑了许多趟,到最后却根本没救得了,反倒是促进了沈年的死。
众人一盆一水接着一盆水的往前送,却无论如何都扑不灭那火。
有人一开始就放了火油一般,越泼水火势越大。
那两个人渐渐倒下去,众人在外面哭天抢地,要救沈年与他的妻子。
可是到底不能如何了,房屋也在一瞬间化作废墟。
沈听澜总觉得今晚有些心神不宁,他最近这段时间一直在长公主府里来,并没有离开片刻。
最近这段时间他们家里发生了许多的事情,他根本就无能为力。
他是一个只有6岁的小孩儿而已,他根本摆脱不了,他根本没办法插手大人的那些事情,也没办法去管大人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
而长公主与他母亲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平日里关系很好,他与长公主府里的三个孩子也玩儿得很好,所以他跑到了长公主府里待着。
长公主特意将他接来放在府中,其实是想要让他不要去掺和大人之间的纷争,毕竟大人有大人的活法,他们小孩儿有小孩儿的活法。
大人之间明争暗斗的跟小孩子没有什么关系,所以她想着,只要将孩子接到自己府中,也省得那有心之人惦记上沈年的孩子。
却怎么也没想到,就是这一次将孩子接来,变成了沈年与他儿子的天人永隔,再也没有见过。
长公主半夜睡得迷迷糊糊的,总觉得有些许的不踏实。
她不知道是不是自己想多了,她总感觉有些许好心神不宁似的。
她想着,最近这段时间除了沈年家的那点事情,还有谁家的事情让她心神不宁,总不可能是沈年家出了事情吧?
可是沈年家又能出什么事情?她皇兄一直在旁边派人守着,不可能出事情的。
除非是她皇兄让干了那些事,否则的话,怎么可能出事。
倒是她更担心她皇兄会不会半夜提审沈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