镜中顾思成的脸都红了。梁吟说:“爱莫能助。”
让他继续憋着。
十多分钟后,天色渐晚,鸡窝头理发师终于放下剪刀,掏出手机,揽着顾思成肩膀来了张合照。他将其递给梁吟看,“不错吧。”
梁吟看完道:“发给我。”
理发师又全方位仔细打量了顾思成一会儿,自得地扬起笑,“我给你们打个半价。”
梁吟扫码付款,收款音响响起,“已到账七点五元。”
顾思成恍然抬起眼,见镜中的自己一改颓萎状态,显得挺年轻精神,如果这是7.5元,那他之前的几百块是被坑了么?
理发师要解开罩衣,顾思成后知后觉地按住他手腕,理发师“呦呵”地吹了声口哨。梁吟说:“明天还你。”
“行吧,那要洗洗碎发么?”
“不洗。”顾思成将罩衣摘下,略一折叠搭在手臂上,正挡在身前。
他们走到门口,理发师说:“再给我带几瓶洗发水来,各牌子都拿一些。”
梁吟脚步停顿:“都卖完了。”
“都卖完了?”
“嗯。”
“吹牛吧除了我谁买?安老板是不是想涨价啊?”
“进了新货,你有时间自己来看看。”
“她个吊的。”他们在理发师的骂声中出门,整条街树影晃动,没有路灯,顾思成眼中又显出许多幻象,黑影百鬼夜游般与他们擦身而过,他握着梁吟的手,没一会儿已有了手汗,往后方急切地寻找公共厕所。
“走错了。”还是梁吟牵着他的手到了正确位置。
厕所是独栋一层房子,他们靠近时声控灯亮起,白色瓷砖和地板刚翻新不久,后方有树,藤蔓盖过厕所屋顶。他们进入男厕,厕所无门,一条连通的长坑上多了几块半身隔板,最侧有一高高的冲水箱。顾思成居然有种毫不意外的感觉,这种厕所谁来都得漏半个屁股。他选择没有冲水箱的另一最侧隔间,解开裤带,手上抱着罩衣,身子把梁吟挡在里侧。
冲水箱水积满,冲了三次水,梁吟到外方洗手台洗手,顾思成收整一番后出门,同镜中刚抬眼的梁吟对上视线。他到她身边弯下身洗手,声控灯黑下,再亮起时,两人互相捧着对方脸颊吻得激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