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不论他困不困,自从和薄舒在一起,他的生活作息不知不觉间也变得和薄舒一样。
薄舒想睡觉了,他就上床去哄薄舒睡。
薄舒想起床练功了,他就起来给做早饭。
就算现在他们不在一起,姜知南也也不打算继续坐在电脑前了。手机挂着语音,姜知南等薄舒睡着之后才会关掉电话。
他躺回床上,听着薄舒的呼吸声,轻声哄道:“睡吧宝贝,我陪着你。”
“嗯!”
薄舒躺进被子里,侧身向着手机乖乖闭上了眼睛。
可他怎么也没料到,自己居然失眠了。
在第二天有重要面试的情况下,他竟然失眠了。
太不合时宜。
薄舒翻来覆去睡不着,最终顶着凌乱的头发蹭地坐了起来。
怎么回事?难道又开始认床?
可这一次他没有带药来,或者说他已经很久很久都不用靠药入睡了。
安静的酒店房间里,薄舒一头大汗,他拧紧眉头,抓着手心里的被子来回摩挲。
不行,绝对不能耽误明天的正事。
薄舒干脆掀开被子,他想去拿行李箱里的东西。
临走前,他带走了衣柜深处姜知南的一件衬衣。姜知南在冬天很少穿衬衣,拿走这一件不会被发现,薄舒有这个信心。
他一脸躁郁地摸着黑下床,向着行李箱走去。
可他实在太着急了,完全没注意到床角的位置,竟然一个不注意就撞了上去。
薄舒一瞬间疼得冒出眼泪,他坐在地上抱住了腿。
“嘶……”
十指连心,小腿也疼得发麻,薄舒的耳边嗡鸣作响,可还没等他缓过来,他却突然感觉到手心一阵温热。
这是什么?
刹那间,恐惧滋生。
薄舒几乎是跪在地上扑到床头点亮了灯。
很快,床头的一盏灯照亮了漆黑一片的房间。薄舒这才知道,原来那撞到腿的根本不是床角,他先前摸着黑,早就已经远离了床的范围。
他是撞上了一个落地的金属装饰物。
薄舒顶着满头大汗,白着一张脸,垂下头死死地看着自己的脚。只见舞者最重要的脚尖和脚踝两处都鲜血淋漓,赤红一片。
薄舒甚至感觉不到疼了,因为他开始害怕。
他完全顾不得别的了,慌乱地就拿起床头的手机,模糊着双眼就要拨通郑之铎的电话。
“舅舅,我、我在首都士豪酒店,房号…我记不得了……”
眼泪不要钱地砸下,薄舒拼命回忆着。
“就是你套房的隔壁,你帮我、帮我找一个你的家庭医生,撞破了…我……”
他还要跳舞,还要留在首都。
他要离开薄家,不要留在那里。
他绝对不能受伤,不能不跳舞。
“嘶快来…出血了,我不知道是不是伤到骨头……”
等他慌慌张张说完这些的时候,伤口的疼再次汹涌而来,极致的恐惧和疼痛让薄舒再也分不出心拿手机。他颤抖着抱腿缩进床里,用力咬紧了牙齿。
直到片刻之后,最凶猛的一阵疼痛才过去。
薄舒撑起身,想着一会儿要给医生开门,便拖着腿走到了房门旁的脚凳前坐了下来。
医生也没让他等很久,薄舒只是闭着眼睛休息了一会儿就听门外响起脚步声。
紧接着,门铃响起的瞬间,薄舒迫不及待地打开了门。
可等他抬眼看去时,却见站在门外的哪里是什么医生?
分明是风尘仆仆头发凌乱的姜知南,他正喘着气,一脸焦急地看着薄舒。
薄舒登时愣住了,他以为自己已经疼到出现了幻觉,否则来的怎么会是姜知南。
“你……”
出口的声音颤抖着,他薄舒犹是睁着眼睛,眼里满是不敢相信。
姜知南一句话也没说,他死死盯着薄舒,侧身让出了跟在他身后一起跑来的医生。
医生背着药箱吭哧吭哧喘大气,但也没敢耽误时间,当即就进了房门开始给薄舒检查伤势。
随着棉签点上伤处,疼痛再次泛起,薄舒终于意识到姜知南的到来不是幻觉。他红着眼,看着姜知南哽咽地开口:“你怎么会……”
看着薄舒眼角明显哭过的痕迹,还有脚背上、小腿中部的伤口,姜知南用力闭了闭眼。
而后,他实在忍不住偏过头深深喘了两口气。
有好多话想说,可他现在一句话都说不出口。
他想问为什么明明今天下午还在舞团训练的薄舒会在首都?
为什么受了伤不给本身就在首都的他打电话?
可他一看见薄舒脆弱的眼眸就说不出来一句话。
眼见人又要哭了,那还说个屁。
姜知南大步一迈走到薄舒的面前,双手用力把坐在椅子上的爱人环抱住进手臂里。
泪水顺着脸颊落到姜知南的掌心。
姜知南心疼地低下头,轻轻抚摸着薄舒柔软的脸。
“是我的错。”
是他没给薄舒足够的安全感。
姜知南深深忏悔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