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薄舒又是一个绝杀:“京爷大度。”
彻底懵了的姜知南发出灵魂疑惑:啊?
这回是彻底绷不住了,姜知南笑出了声,干脆坐在薄舒腿边大笑说:“我真服了,以前怎么看不出来,你原来是个讲笑话的天才。”
此时客厅里的郑之铎听着屋里的笑声沉默了。说好的虐恋情深,怎么这种情况下都笑得出来?
周翰宁顶着郑之铎的复杂眼神,干笑着说:“他俩绝配,你习惯就好。”
寻常没人能跟这俩对上脑回路,周翰宁这么久都麻木了。
派出去的人又把薄逾打进了医院,姜知南脸上也挂了彩,郑之铎的气已经就消得七七八八。
此时心累的小舅舅终于又有了精力去担心,毕竟看里面的情况,薄舒马上就又要把自己彻底哄好了,紧接着就是这对木头鸳鸯一致对外来找他算账。
郑之铎开始担心“你说我把姜知南打成那样,一会儿我外甥会不会咬死我。”
周翰宁反问:“问得好,上一个试图找姜知南麻烦的被薄舒揍得跟个猪头一样,你觉得你会是什么下场?不过放心,至少薄舒对你不会像对薄逾一样狠。”
“……”
郑之铎:我是不是还应该谢谢他?
屋里,薄舒面对姜知南总是生不起来气,尤其是在看着姜知南脸上伤的时候,他原本还剩下最后的一点情绪说出口却变成别扭的给台阶:
“那你说吧,我在听。”
到底是什么事情阻碍了他谈恋爱,薄舒相信自己总能找到解决问题的办法,没人能阻挡他美梦成真,如果有,那就见一个打一个。
这种一不做二不休的狠辣,薄舒一点也不比外面的郑之铎少,甚至还要远远超过郑之铎。
看着姜知南一如既往看来的狗狗眼里真的装了对他的疼惜,薄舒吸了吸鼻子,终于忍不住瘪起嘴,声音颤抖说着不撞南墙决不放弃的话:“为什么,你说啊?”
姜知南缓缓直起身子,重新蹲在薄舒的面前,抬手擦掉了薄舒眼角的泪水,认真地望着几乎就要碎掉的薄舒。
“我死过一次,在三十岁的时候。”
这是第一次,姜知南在别人的面前讲述自己上辈子的悔恨和死亡。他也说不上来,自己到底是怅惘更多,还是解脱更多。
可他却清楚地看着,此时此刻,他唯一听众的眼睛里装满了讶然和心疼,薄舒似乎完全忘记眨眼睛,泪水一颗一颗往下砸,但他还是极其认真地解读姜知南话里的灵异和超现实,并且很容易就相信了。
没有什么被当成神经病,也没有质疑,从头到尾只有全心全意的信任。
于是说到最后,姜知南在薄舒的目光里再也无法掩饰自己的脆弱,他的恐惧和怯懦无所遁形,说出的话里也慢慢变得哽咽。
这个秘密没办法告诉父母,没有办法讲给朋友,他不想做扇动翅膀的蝴蝶。重生之后的每时每刻,他都活在劫后余生的庆幸里,更无法控制自己去担心未知的未来。
姜知南想,他现在笑得一定很难看。
讲完前世的结局后是短暂的沉默,薄舒没有开口打断姜知南的情绪,姜知南知道这是薄舒的体贴,也是一种鼓励,于是他深吸一口气,想要继续说这一世的自己。
他苦笑着,捧起满脸泪水的薄舒,轻轻叹道:“我给不了你想要的未来,如果只在三十岁,我要怎么说服自己留你一个人。”
薄舒咬着嘴唇摇头,却问:“上一世,我为什么没有陪着你?”
姜知南没想过薄舒的第一个反应会是这个,薄舒话里的自责再次深深震撼了姜知南。他颤抖着嘴唇,塌下肩膀昂着头看向薄舒。
薄舒皱着猫猫脸,哭得眼睛都红了,但还在担心他。
姜知南深吸一口气,艰难开口解释说:“我们那个时候,不认识……”
薄舒猛地摇头,用力极了。
不是这样的!
姜知南不知道,不知道薄舒对他的喜欢根本不是日久生情,也不是从大学开始。所以他以为上一世的薄舒不认识他,他们的人生没有交集。
薄舒拼命咬着牙齿,最后干脆背过身去,他不断深呼吸想要努力抢回自己的理智,可只要想到上一世的姜知南他就浑身发冷,肩膀也止不住地颤抖。
不可能的,上一世的姜知南可能不认识他,但他怎么可能会不知道姜知南。
他那么喜欢姜知南,为什么没有陪着姜知南走过最后那段时间。
为什么?
薄舒想,上一世的自己真是错得离谱。
学了那么久的祝福和爱,最后却留姜知南一个人面对死亡,世上怎么会有这么怯懦的人?
薄舒咬着手,努力压抑着喉咙里的哭音,任由自责悲伤将他彻底掩埋,直到温暖的怀抱向他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