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霖想到这里,又忍不住眼角一酸,但在注意到身边裹成个球但还一直吸鼻涕的十岁小童。
明明距离云家破灭已经十年了,但一想起来依旧是恍若隔日。
她的家,是与许多世家都不同的,他们家的男子不纳妾,许多女子不愿嫁人便自己做生意,一辈子被家族养着也没关系,只有她不要脸,非要嫁给岐王做侧妃,最后……反而害了全族。
她十六岁便嫁给岐王了,如今十年过去,她不再年轻,但即使这样她也要为了弟弟坚强起来,她要去看岐王作茧自缚!!
“阿姐,我好饿啊!”云渡抿了抿唇,摇了摇身旁的云霖,“我们可以去最近的面馆吃碗面吗?”
云渡的声音成功将回忆中的云霖拉回,女人抹了一把眼中还未落下的泪水,将脖子上的面巾取下,遮住了半张脸。
云霖的皮肤娇嫩,这梁州的冬天却寒风凛冽,若是不拿布衫遮住脸,怕是不仅仅是挂出红血丝这么简单了。
“走,我们去吃点好的,然后再打探安皇商的下落。”云霖深吸一口气,再缓缓吐出。
吐出口气后,她只感觉整个人都清明了起来。
两人走在街上,原本只是打算在路边上的小摊停留一会,但很快她发现了一家熟悉的酒楼。
“齐星酒楼?这不是三皇子手底下的产业吗?”
说起这三皇子,云霖的眼中也闪过异样。
传闻三皇子自幼身体不好,便鲜少出现在人前但她曾听她小叔提起过,这位三皇子可不是个简单的人物啊!
她也被岐王带去过宫宴,宫殿中装饰富丽堂皇,但她的眼睛却很快被一个人吸引,这人样貌俊美但气质却并不像是一个久病缠身之人。
反而比她小叔那般的武林高手还要冷冽,站在那边就好似一把开锋了的宝剑。
“阿姐你在嘀咕什么呀?”云渡眨了眨眼,疑惑的问道。
“没事,想起了一些以前的事情。”云霖摇了摇头,继续牵着云渡走进了齐星酒楼。
酒楼里这几天不是很忙,家家户户都忙着过年呢,店里大部分小二、厨师以及掌柜都回家过年去了,但还是会留下几个人在酒楼里。
“这位夫人,我们酒楼今天不开场!”
云霖与云渡一走进来,站在旁边打扫的店小二就跌跌撞撞的跑了过来。
光看小二的举止就知道这是个年纪不大的孩子,但云霖在王府中经历了那么多年的捧高踩低,也没把她的话当回事。
“哦,这样啊,没事。”云霖笑着摇摇头表示没关系,半晌又皱起眉头问道,“不知小兄弟你可知道……”
云霖皱着眉想了想,最后还是选择说出来。
“你可知安缘花,安皇商在何处?”
“皇商?哦哦哦!您是问那一位吧?”
店小二处世未深,也不懂皇商之间的区别,还以为在说与东家关系很好的那位清风公子,青年笑嘻嘻的回答道。
“那位和我们东家一同去陶安村过年了!我们这边打扫完也得回去了,姑娘你是认识他吗?”
云霖闻言大喜,道:“我与她家长辈是旧识,此次是特意交代些事的!”
“嘿嘿!那巧了!我家就住在陶安村哩!夫人要不要我带路啊?”
“麻烦小哥了。”
“不麻烦不麻烦!!”
店小二说带云霖一程,其实就是做去陶安村的牛车,冬天的牛车上没什么味道,但现在不同往日,牛车里挤满了买了东西准备回家吃年夜饭的人。
若是从前的云霖可能还会嫌弃,但为了来梁州并且躲过岐王的追杀,她连送粪车都做过,更别说只是有点挤的牛车了。
“云夫人,您找那位是干啥啊?”小二坐在云霖的身边,挠挠头,有些疑惑的问道。
“特来投奔。”云霖对着小二露出一个笑来,但眼中的疏离却清晰可见。
小二也看出了这位贵夫人的冷淡,于是接下来也没自找没趣,只是跟身边同村的人聊着天。
“云夫人,就在前面!要不要我带您去?”小二见到了陶安村,扭过头问云霖。
“多谢小哥,不必了,我一人前去即可。”
“嗯,好嘞!”小二也不在意,反正带到了他也就仁至义尽了,再多做些说些什么,反倒会被怀疑别有用心。
云霖牵着云渡慢慢往白家走,此时的白家已经吃好了饭,一个二个的穿着厚厚的衣服躺在白家旁边的树林里晒着日光浴,在竹椅的摇晃下昏昏欲睡。
“安……安皇商可在?我乃圣翼姑娘好友,有要事相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