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吴勇到底是死是活?”
陈开觉得头皮都麻了。
周京煦心里直打鼓,也摸不透吴勇到底是死是活,他环顾房间四周,在床头的位置有一包已经散落的药粉。
他走过去,药粉显然已经用过一半,这散落的药粉有一些掉在了地上,他顺着看过去,床边角落里有一只耗子的尸体。他想到外间桌上那碗黑乎乎的药汁,心下一沉。
屋里除了棺材还有一个半人高的柜子,陈开打开,里面都是些老旧的衣服,和一些做了一半的小孩子的帽子鞋子,除此之外,再也找不出其他有用的东西。
“这边没发现什么。”
周京煦看了那些药粉一眼,“先出去吧。”
陈开点头,转身要把柜子关上时,突然,在柜子角落里撇到一双崭新的鞋子。
鞋子很新,没穿过,两只鞋子无论是材质还是样式都一模一样。唯一的区别,就是有一只鞋子缝接处的针脚歪歪扭扭的,和另一只鞋子的针脚完全不同,似乎不是出自同一人之手。
“等一下,这鞋子似乎有古怪。”陈开叫住了周京煦。
他把鞋子拿出来,找了把剪刀,把鞋子缝合处的线拆开,里面掉出来一张纸。
陈开捡起纸,展开,看完后面色沉重,接着把纸递给旁边的周京煦。
周京煦接过,这才看清,这是张卖身契,而上面的名字是吴勇妻子,签字手印全都在上面,卖身的地方竟然就是艳艳的那个舞厅。
“不好,要出事。”
周京煦看完脸色突变,心里的那份不安感终于落实,急忙往外跑。
陈开也想到什么,赶紧也跟着跑出来。
阿二在外面等着,听到动静,连忙去墙边等着接应。
周京煦和陈开先后利落的从墙上翻出来。
“阿二,开车,去凤化街歌舞厅。”
沈沛荌和楚胜男送完艳艳之后,两人走出火车站。
“真不和我一起过去了?”
“不了,我先回家了。”
在火车站时,楚胜男让沈沛荌等会和她一起去侦探社,为周京煦和陈开出狱庆贺一下,毕竟他两能这么快就出来,她可是最大的功臣。
沈沛荌摇头拒绝了,她不需要周京煦的感谢,她的帮忙不是无私的,她愿意帮助侦探社,只是因为她眼下要做的事情必须需要周京煦的帮忙。
两人分开后,沈沛荌并没有着急回家,而是绕着上海开始兜起了圈子,她故意往人多的地方走。刚才在火车站的时候,她就感觉有人在盯着她,她并不清楚来人的身份,所以不敢冒险。
她的身份肯定是没暴露,所以不可能是大伯那边的人,那会是谁?
她能想到唯一得罪的人,就是周京煦的小姨钱太太。
那人跟的很紧,她试图甩掉,走进一个巷子里,谁知那巷子竟然是个死胡同,她发现时已经晚了,身后的脚步声越逼越近。
还不等她转过头反抗,就有一只手从背后蒙住她的嘴,有一块布蒙住了她的口鼻,瞬间她就失去了意识。
等她在醒过来,就在一间破旧的老屋子里面,周围一个人都没有。
她的手和脚被绳子绑的死死的,她试图挪动身体,迷药的药效还没过,她瞬间倒在地上,身体软绵绵的,根本使不上力气。
她观察着四周的景象,这是一间废弃的屋子,屋内还挂着蜘蛛网,地上窸窸窣窣的有老鼠跑过,沈沛荌忍住心里的不适,挣扎着坐起来靠在后面的墙上。
面前有一张断了腿的桌子,桌子上什么都没有,就连窗户都是破的。
不知道为什么,屋里始终有一股腐烂的气味。
绑她来的人并没有把她的嘴给塞住,看来这个地方很偏僻,那人并不怕她大声喊叫叫来人。
“有人吗?”她试图出声,嗓子却异常干涩。
“有没有人?”
她喊了好几下,除了风打在窗户上呜呜的声音,再无其他回应。
终于,身体那股迷药劲过了,她蹭着地,慢慢挪动身子试图往门口的方向移。一阵风吹来,把摇摇欲坠的窗户给吹开,沈沛荌偏头,这才看见自己一直靠着的地方不是墙,而是一个床壁。
与此同时,她也终于知道了那股腐烂的味道到底来自哪里。
她仰起头,床上躺了一个人,准确的说,床上躺了一具尸体。
是一具女尸。
那具女尸身上穿着整洁的衣服,尽管现在天气这么冷,仍旧有腐烂的气味从她身上传出来。
沈沛荌看见,女尸的身体青黑,露出的地方皮肤早已经失去了弹性,她睡得地方已经有尸水淌出,看样子,应该已经死了一段时间了。
忍着身体想要呕吐的反应,沈沛荌移开眼,更加快速的往外移动。
快到门口时,眼前蓦地映入一双鞋子,沈沛荌抬头,就看见一张完全陌生的面孔,是个男人。
她没见过。
“你是谁?为什么绑我?”
那男人并没有回答她的话,而是越过她往床那边走去。
沈沛荌看着他,有些病态的伸手抚摸着女尸长满尸斑的脸,神色温柔。
“她已经死了。”沈沛荌出声说道。
那男人终于有了一些反应,他目光冷冷的看着沈沛荌,“快了,很快那些害死她的人就会给她陪葬了。”
周京煦一行刚到歌舞厅门口,因为是白天,歌舞厅还没营业,周京煦正想着去找负责人的时候,就有个人跑过来,匆匆忙忙的塞了一封信给他。
还不等周京煦问什么,那人就跑走了。
周京煦打开信,信上写着,
【你的救命恩人现在在我手里,想要她活命,自己一个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