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言不惭!”申屠太一催剑朝巫风澜而去。
小满立刻闪身上前,为巫风澜张开犰狳护盾,狩春在后面,默默为其加固防御。
巫风澜面色沉着,双手持诀,天元掌法气势磅礴从天而落,登时压得申屠太一喘息不能。
眼看着他手中无剑又被压制,在上面盘桓许久的崇云猛然俯冲而下,幽红之刃穿透申屠太一的身体时,雄鹰的利爪已扣向他的脖颈。
崇云将他摁倒在地,周身炁流汹涌,眼看着就要将其扼死当场。
短剑一个回旋,攻向崇云身后。
一旁立着的阿苔忽然动了动,张开手臂护在崇云身前。
她与申屠太一同生共死,阿苔无比坚信,申屠太一为了自己的性命绝不会伤害她。
果然,短剑停在她心口半寸,未曾再进分毫。
崇云已然忘却周遭的一切,他扼住申屠太一的脖子,凌虐一般用幽冥鬼爪不断在他身上剜出道道伤痕。
巫风澜和众妖兽静静看着这一幕,不曾出声。
这满城的活摩罗,脚下无数的白骨,尸骨未寒的同族,都不允许他们出声。
最终,还是莫离上前制止了崇云。
“给他留一口气,兰秀有话要同他说。”
崇云眼睛猩红,扼住他的手顿住许久,最后还是颤抖着松开了他。
申屠太一痛咳起来,浑身断掉的筋骨在撕扯着他的五脏六腑。
巫风澜上前,轻轻拉过阿苔,她两手结印,逆行太极图……然而,法印才刚显现就消失了。
巫风澜愣了一瞬,愕然看向申屠太一:“你早已解除了契约?!”
阿苔比她更为震惊,她瞪着眼睛看向地上正蜷缩一团的人。
申屠太一声音嘶哑,如蛇一般冷笑。
“怎么,你很惊讶吗?”
这话,是对阿苔说的。
他的眼睛盯住阿苔:“两年前,我就已经破境找出了解除契约之法,洛北舟这点微末伎俩,难道还能困我一生不成?”
阿苔像是一片飘摇的落叶,随时都会跌落在地。
“所以……你给我解开了锁妖链?”
申屠太一似乎笑了起来:“没错。”
“你看,你还是舍不得我,没有契约没有锁妖链,你不也乖乖的留在我身边了?”
阿苔难以置信地颤抖起来,他的意思是,这两年他撤下了牢笼,可她自己却画地为牢,甘愿守在他身边沦为一个彻头彻尾的妖奴吗?
……
她抬起自己那双无力的双手,那方才,他那柄不曾刺穿她心脏的短剑又是什么意思?
阿苔看向这个佛面蛇心的男子,想起他曾对她说过的那句。
“我不似人,而你非人,岂不正好?”
他以为,他们之间,是什么?爱情吗……
恶心……
恶心!
胃里一阵翻江倒海,阿苔猛的扭过身去,呕吐不止。
这个反应刺痛了申屠太一,他撑着自己坐起,面色铁青。
“贱人!”
“啪”的一声,一记耳光打在他的脸上,夜叉面具瞬间掉落在地。
兰秀看见他脸上狰狞的口子,愣了愣。
申屠万古为他试过无数的方法,但魔气燎开的伤口,像是诅咒一般,根本无法愈合。
申屠太一怒视兰秀,眼神如同淬了毒。
“低贱的妖奴,爷爷不会放过你们的!”
“啪”的一声,又是一记耳光。
兰秀眼底一片通红,咬牙斥责:“你的父母没有教导你,才让你长成现在这个样子,今日,我就代他们教训于你!”
“父母?”像是说出了一个陌生的词,申屠太一盯住兰秀,“我没有父母,你也没有资格教训我。”
“啪——”
兰秀一掌掴在他脸上。
“贱婢!”
申屠太一如此受辱,已是疯狂,脱口骂了出来。
兰秀心中一痛,忍着泪再次扇在他脸上。
巫风澜静静看着,若是他父母还在,看见申屠太一这番模样,会不会心痛,会不会后悔当初非要在一起呢……
兰秀掌心通红,血泪滑过面庞,颤颤道:“你父亲被你爷爷逼死,你母亲为了抢回你,命丧这烛阴山,被你爷爷挫骨扬灰。”
“你怎么敢说,你没有父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