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吵架啦?”看见他出来,徐焦月放下钳制着楚云行的手,过去安慰地拍拍邢秋雨的肩膀,“床头吵架床尾和,没什么过不去的,情侣吵架那是情趣。”
楚云行点头,难得附和他说的话:“就是就是凌哥这么在乎你,肯定不会气你的。”
可是,他和凌郴又不是情侣,哪能这么套公式。
邢秋雨轻叹了口气,解释道:“我们不是……”
“嗯嗯嗯,不是。”俩人显然没信,只当他们不想公开,笑得猖狂。
砰——
邢秋雨靠着的门一下子弹开,狠狠地撞在他的后脑勺上,撞得他一个趔趄,差点摔倒。他捂着头躲开,抬眼望过去,看见了凌郴的笑颜,呆愣在了原地,看着凌郴敲打徐焦月和楚云行:“别乱开玩笑,我们兄兄弟弟的清清白白。”
他说这话,多半是听到了先前徐焦月和楚云行说的那番话,也不知道他听见了多少,心里什么滋味儿。
“对吧,邢……”凌郴这才看见捂着脑袋发愣的邢秋雨,连忙像小时候那样上去拿手揉揉他发顶,“我去,你没事吧邢秋雨?”
其实已经不痛了,但凌郴揉他发顶的手实在温柔,等他后知后觉地回过神来的时候,那句“还有点疼”已经不过脑子地说出口了。
凌郴马上拉住了他,还不忘给他围了条大红围巾,像拉狗链子一样牵着他的围巾往外跑。
邢秋雨握住他微凉的手:“怎么了?去哪里?”
“去镇上的医院,别把脑子磕坏了。”凌郴拍了拍他的手,“现在就走,应该还没关门。”
“咳,不用了,现在已经不疼了。”邢秋雨脸上浮起不好意思的红。
徐焦月面无表情地鼓起了掌:“兄兄弟弟。”
楚云行竖起了大拇指,朝着俩人挤眉弄眼:“清清白白。”
凌郴给了他俩一人一个脑瓜崩:“喂,就算是你们我也会带去看脑子的好吧,这是作为爸爸的职责。邢秋雨,我们走。”
“真不疼了。”
“哦……”
凌郴愣了一下,随即展颜道:“没事就好,那你记得等会儿去擦点药。”
心里突然空了一瞬,也不知道犯什么毛病。凌郴自我诊断为感冒还没好,尴尬地笑了笑,回房间吃药去了。
邢秋雨看着那扇房门关上,盯着门板看了一眼又一眼,在心里叹了口气,转身回房,独留徐焦月和楚云行俩人大眼瞪小眼。
……
因为是高三,他们没能放几天假就回校继续上课了。
说是上课也不尽然,这个时间段已经步入复习阶段了,每天都是看不完的书,做不完的试卷,什么体育课什么大型活动通通与高三无关,学得那叫一个天昏地暗日月无光,好像一眼都望不到茫茫苦海的尽头。
黑板上早早已经贴上了高考倒计时的牌子,也让大家莫名紧迫起来。
苏兰秋也毫不客气,像拿鞭子赶牛一样盯着他们学习,生怕耽误了,落后了。
冬去春来。
眼看着枝条发了嫩芽,一片片叶子抽出来,舒展着向上,结出一个个细密的花苞,然后在某一天夜里怦然炸开,争先恐后地开了一片又一片,然后又在某一天夜里,纷纷扬扬落如雨,吹落了满地缱绻。
凌郴依旧和他保持着一定距离,每每离近了就跑,跑远了又试探着绕回来,抓不到,摸不着,但你知道他在。
邢秋雨想:他可能知道了什么,只是不戳破。
这种感觉真磨人呐,又甜蜜又苦涩。
高三的压力大,邢秋雨更不想增加凌郴的压力,满腔爱意找不到地方诉说,只能在每个复习到很晚很晚的夜里,偷偷在床头写上一封没有名字的情书。
然后把它塞到枕头底下,枕着爱意入睡。
高考的日子愈来愈近了,人均俩大黑眼圈,也别管舒不舒服,一下课倒头就睡,睡在试卷和课本垒起来的窝里,鼻间都是试卷印刷的墨水味道,整个人埋汰得不行,但你大哥不笑二哥,谁也别嫌弃谁。
终于到了高考前一个星期,大伙儿不行了,再这样下去还没高考呢就垮掉啦!
于是一帮朋友瞒着老师,决定周末丢掉作业去爬个山放松放松。
一开始只有C520那几个去,后来什么叶筱青啊,夏谷雨啊,甚至是不太相熟的同学也偷偷跑过来报名参加,直接把这次偷溜出行变成了班级活动。
正好那几天天气晴,宜出行,大家伙收拾收拾东西就上路了,说走就走。
他们爬的是江城区里最高的山,望雪山。
先不说能不能看见雪,这个季节也没有雪看,但望雪山看日出那是一绝,拍照也出片,绝对是爬山首选。
虽然说五月底已经是夏季,但山上却算不得太热,空气清新,凉风阵阵,放眼望去,满眼的绿。
一群颜色各异的蝴蝶盘旋着,落在路边的小水坑边汲水,人走过便轻盈飞起,翩翩而落。
凌郴甚至还带了一个照相机来,拍了不少蝴蝶的照片,脸上的笑容没消失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