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蛇没有任何反应,缩回房顶上,消失在了黑暗里。
我们又等了一分多钟,确定白蛇是真的走了,我才从龙椅上下来,道:“没事啦,它在两分钟之内把自己撤回了。”
黑瞎子赶紧上来把我像拎猫一样的给拎了下去:“让你别动你还摸上了,不怕它咬你?”
我道:“可它看起来很有礼貌的样子。”
黎簇上前道:“姐,你没事吧。”
“包没事。”我道。
吴邪也立刻过来,调侃道:“那白蛇有没有给你说什么秘密?”
罗雀收好鱼竿,等着我的答案。
“它说我这辈子都能当美女。”我玩笑道:“对了,刚才有帮我拍照片吗,视频拍了吗,那条白蛇好漂亮啊。”
黎簇叹了口气:“姐,你的审美,我真的不想说……”他把相机递过来,“你自己看吧。”
无论是黎簇还是吴邪的相机里,都没有大白蛇的身影,只有我在龙椅前与大白蛇互动时的姿态,很明显,这条蛇无法呈像。
而大白蛇的周身像是蕴含着磁场,将我在镜头里的人像也变得模糊不清。
“我怎么像个女鬼一样。”我穿着完全融入了古潼京氛围的衣服,照片上的我变形扭曲,比在沙漠里拍到的“灵异照片”还瘆人。
卸了妆,换回轻便的冲锋衣,我们准备再休息一会儿就要出发了,我时不时地朝龙椅上的梁柱望去,白蛇再也没有出现过了。
“老齐,那条白蛇,是汪藏海的宠物吗?”我问黑瞎子。
黑瞎子道:“据我们当时的分析,与其说是宠物,不如说,是汪藏海发现了这种蛇能记录信息的能力,所饲养的记事工具。从它并不主动攻击进入古潼京的人可以看得出来,这条白蛇的作用,肯定不是武器。”
吴邪补充道:“不过,白蛇的攻击力还是很强的,而且,它释放的费洛蒙非常浓,就算不刻意注射毒液,靠太近也会受到影响。”他看着我的道,“你们当时离那么近,一点儿感觉都没有吗?”
“没有,我甚至都没闻到太重口的气味儿。”我若有所思:“这条蛇应该在这里存在了上千年了吧,你们说,它的大脑里,会不会承载了一部分汪藏海的意识,毕竟汪藏海一直在做长生的研究,而真正意义上,符合他标准的长生,其实是不存在的。这里又是古潼京,又有蛇眉鱼的传说,那他也许做过把自己的思想上传给白蛇的实验,你们觉得有没有这种可能?”
吴邪和黎簇都愣了一下,显然他们都没思考过这种问题。
黑瞎子笑了起来:“也不是没有这种可能性,毕竟那白蛇看起来很有礼貌的样子,还不咬人,多半是汪藏海看你貌美如花,怜香惜玉。”
我也跟着笑起来,抡起拳头锤他:“汪藏海他不是个太监吗。”
我的猜测当然得不到证实,因为没有人能窥探到白蛇的内心世界,但既然连白蛇都没有变成这次行动的障碍,我们也该前往下一个目的地。
我扔了两只冻干鹌鹑在龙椅上,万一白蛇下来,或许还能吃点儿外面世界的零食。
走出宫殿,众人身上都抹了厚厚的蛇栢粉,别说黑毛蛇,我觉得九头蛇柏都能认他们当亲戚了。
黑瞎子和吴邪重新启动机关,让门关上,在古潼京,对任何东西,都要保持敬畏,才能活着离开,这是吴邪当年的经验。
阶梯下的黑毛蛇群没有再次聚集,一直到我们走下了阶梯,附近巢穴里的蛇都没有动静。
我不确定是不是白蛇给它们下达了指令,让黑毛蛇不要伤害我们,总之,也是一件好事。
黑瞎子眼尖,突然看到不远处的柱子下面躺着一条死蛇,他招呼我们过去,用脚轻轻的踢了踢蛇身,一动不动。
“这是刚才我喂过的那只吗?”我蹲下来查看,用手拨弄着,真的死了,蛇身都僵硬了,黑色的,如毛发一般的黑毛耷拉了一地。
黎簇道:“姐,不会是吃了你的冻干鹌鹑,食物中毒吧?”
我啼笑皆非,“那是我亲手做的猫零食,人都能吃,0添加纯天然,怎么可能把黑毛蛇给吃死了啊。”
黑瞎子道:“它是被同类给咬死的,而且,也不是你喂过的那只,这只毛的颜色要深一点儿。”黑瞎子用一个小棍扒开细密的黑毛,脖颈处有两个黑色的血孔。
我不解:“打架了吗?”
“不知道。”说着,黑瞎子忽然就笑了笑,好像想起了很开心的事情,“搞不好是你喂过的那只报恩来了,你给它吃冻干,它送你蛇肉。”
我有些震惊:“要是真的,那这种报恩手法也太地狱。”
黑瞎子笑了:“这里本来就是最接近地狱的地方。”
我朝着黑暗的深处“嘬嘬”两声,很快就有几条黑毛蛇鬼鬼祟祟的在缝隙中探头:“是谁咬死它的?”
吴邪和黎簇对我这种无效沟通已经习惯了。
黑毛蛇给不了我回答,在我的质问中又撤回了。
我当然不可能带走这条被咬死的黑毛蛇,无论它是出于什么原因死的,就只能让它待在这里,但我还是在这条蛇的旁边放了一枚冻干。
蛇这种冷血动物是不存在“报恩”概念的,报仇的新闻我倒是看到过,可这地方到底是古潼京,无论是黑毛蛇还是大白蛇,又或者在这里存在的任何一种活物,都不能再用普通的自然规律去理解了。
我们朝着冥室的方向出发,我回头看了一眼紧闭大门的宫殿,门口还隐约能看到我立在墙边的小国旗。
黎簇道:“不拿回来吗?”
我想了想:“就放那里吧,中国人到此一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