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蝎子墓的行程结束后,我在家养胎,黎簇去德国办事,一直到我分娩都没回来,孩子出生时,他就只打了通电话慰问,期间还寄了几箱奶粉。
黎簇在德国有一处生物研究所的合作机构,他从国内提供原料,对面负责研发他所需的药物。
有时候我觉得黎簇其实深受当年那件事的影响,他大学选的是跟吴邪一样的建筑系,毕业后又去德国学医。嘴上从没承认这一切都是因为成年前的那场沙海之旅,但谁都看得出来,黎簇总想让自己更靠近吴邪和黑瞎子。
再次见到黎簇,是在新月饭店的拍卖会上。
新月饭店的拍卖会一直以来都是古玩界和商界的大事,在我不曾参与黑瞎子人生的过往里,这个地方发生过无数传奇。
饭店的拍卖有个规矩,除了古玩,要有一味药。
这味药世间难寻,必是奇珍,也是拍卖的重头戏,通常都是一番没有上限的财力比拼。
今天刚好是我的生日,拍卖会上有我看中的拍品,那是一个由翡翠雕刻的摆件,周身碧绿无瑕,是上等玉料雕刻的青山绿水凉亭,黑瞎子准备拍下来当我生日的彩头。
当竞拍价被叫到三千万时,我阻止了黑瞎子的再次竞拍,我的预算是一千五百万,这是黑瞎子预估摆件的价值,如今已经超过两千万,再好看也不值得了。
黑瞎子没有再继续,毕竟类似的摆件,我去年才从蝎子墓掏出来一个,但我们还是透过包厢的卷帘,看向隔壁包厢叫出三千万价码的竞拍者,那是一个其貌不扬的中年男人。
以我们和新月饭店的关系,一些无伤大雅的拍品,张日山一般都留给自己人。竞拍者也会在我们叫价的过程中知难而退,像今天这样不停的跟我们叫价的还是头一回。
但既然我们放弃了,翡翠摆件自然就落在了对方手里。
黑瞎子不动声色,退而求其次拍了一套白瓷陶罐给我。
等到开场前两轮结束,压轴的那味药便端了上来,名为黛石果,据说此药能使半身不遂的残疾人起死回生。
草药用一种先进的冷冻技术保存在玻璃橱窗里,待主持人介绍过它的名字和药效,竞拍就开始了。(黛石果为作者另一本脑洞《张氏档案》的原创,详情挪步隔壁~)
成交价是一个惊人的数字,之前那些古董简直就是小打小闹,我之前没有参加过新月饭店的拍卖会,虽然有听黑瞎子讲过这些事,却还是非常震惊。
等拍卖会结束之后,我们这些,张日山的自己人,就会被邀请到他的会客厅一聚。
黑瞎子一见到张日山就开口:“恭喜啊副官,又是一笔不小的进账。”
张日山笑了一下:“你们看中的东西,倒是被别人拍走了。”
黑瞎子搂着我的肩头:“丫头就是太节俭了,没有少奶奶的命。”
我用胳膊撞了他一下。
刚落座,我就忍不住问张日山:“叔,那个叫什么黛石果的药草真那么神奇吗?”
张日山和黑瞎子相视一笑,他没有立刻回答我的问题,而是慢慢的给我们倒茶,随即又像是突然感慨:“瞎子,你还记不记得上次见到黛石果,是什么时候?”
黑瞎子喝了口茶,随手摸摸我的头发,就笑:“当然记得,那时的张副官,还不是新月饭店管事的呢。”
张日山笑了笑,对我道:“黛石果又名蛇栢草,别看小小的不起眼,上面的果实内部成分相当复杂,用特殊的药引制成膏状后,的确能让坏死的骨肉长出新的。”
我依然无法理解:“现代科技也能做到吧,那个人花了几十个亿就买一棵草,这笔钱还不够骨肉生长吗?”
黑瞎子道:“那自然是依靠过现代科技无法达到那个人想要的结果,才会砸重金得这味药,不过,现在不比当初了,黛石果比较邪门儿,药引是很难找的,如今怕是都快绝迹了,使用替代品,药效肯定不如原来的。”
“黛石果到底是什么草?”我问。
黑瞎子道:“是九头蛇柏的根,内里有虫卵,孵化后能使人体缺损的部分再生,但治疗过程不是一般人能承受的。”他突然一笑:“有点怀念啊,当初佛爷点天灯拿下的三味药里,好像只有黛石果真给用上正道了吧。”
听着两人聊过去的事,我觉得很有意思,都是百年前的民国旧闻了。
张日山道:“那位小姐不是给了你麒麟竭么,你没用?”
黑瞎子笑叹:“我朋友命不好,用了没效果。”
突然话题出现了“小姐”,还跟黑瞎子有关,我撑着脸,故意面无表情:“那位小姐是谁,为什么要给你麒麟竭,怎么没听你说过,坦白从宽。”
黑瞎子还没开口,就听张日山道:“那位小姐是佛爷的亲眷,大概是垂涎瞎子美色,想收他做三姨太吧。”(这位小姐是《张氏档案》女主)
张日山难得玩笑,但他一本正经的样子,如同真有其事。
“别听他胡说!”黑瞎子赶紧对我解释,“那位小姐是张海楼和张海侠的未婚妻,他们应该有跟你提过吧,当时机缘巧合,我与那小姐认识,我们之间可是非常清白。”
张日山像是抓住了黑瞎子的把柄,继续拱火:“不一定,她当时花了不少钱,给你麒麟竭的时候,可豪不吝啬,你们之间真没故事?”
黑瞎子笑得无奈:“副官,你什么时候也不正经了?”
张日山平静地道:“毕竟能捉弄你的机会不多。”
黑瞎子只好将当时与那位小姐的经历讲给我听,尽管知道我不会真的吃醋,但从张日山口中说出来就成了艳事,他还是要为自己正身的。
“她第一眼就把你认成外公,那她外公肯定很帅。”我道。
黑瞎子道:“她外公帅不帅我不知道,反正你爷们儿心里就你一个。”
我笑着蹭他:“那是她漂亮还是我漂亮。”
“不清楚。”黑瞎子道,“我没仔细瞧,而且我眼神儿不好,就只认一个丫头。”
张日山看了黑瞎子一眼,这个答案无懈可击,他悄悄地记在了心里。
我道:“既然她是张家人,又和佛爷是亲属关系,她肯定还在吧,为什么没有跟小张哥和侠叔一起呢?”
黑瞎子问:“那两个老东西是怎么跟你说他们妻子的事儿的?”
“说是战乱,为了她的安全,送她回乡了。”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