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邪深吸了一口气:“赶得上的,一定让你和瞎子都赶上。”
马不停蹄地行驶将近二十个小时,总算抵达福建,我们又连夜往县城开去,中途换了当地车,吴邪说,这样没那么招摇。继续往山里进发,一直到土楼所在的村口,景色变得荒凉。
意料之外的,村里竟然有专门的停车场。
我以为离古墓近的地方没什么人来,想不到停车场停满了车。
吴邪提醒我,这些是北京的车牌,肯定是解雨臣的救援队,运气好的话,我们或许能跟他碰头。
还没下车,吴邪就开始换装,戴了眼镜和假发,他也让我也隐藏一下脸,我的皮肤太白太嫩,很容易引起注意。
吴邪在路上订土楼民宿的时候,从前台接待那里得知,除了少数几间客房还剩,有两层楼都被全部包了下来。
他觉得,除了解雨臣,就是焦老板的队伍了,如果其中真有汪家人,自己这张脸还是得稍微修饰一下才行。
我们一行人分散进入,假装是彼此不认识的散客,我独立一间房,胖子和吴邪还有黎簇一间,王盟和坎肩白蛇一间,住到了三楼,我的房间在他们的中间,还是很安全。
住宿条件算不错,屋内有独立的浴室和马桶,只是面积并不大,而且门锁是插撬的老旧款式,要用行礼和椅子抵在门口我才放心。
我简单洗漱了一下,躺在床上辗转难眠,和黎簇在微信闲聊了半个多小时,他比我容易适应当下的环境,很快有了困意,我却因焦虑而迟迟无法入睡。
看了一眼手机,已经凌晨三点了,我干脆下床,换上外出的衣服,离开房间,在走廊透气。
土楼安静的可怕,远处就是森林,没有一丝光亮,除了一楼前台接待的房间有微弱的灯光,目光所及全是黑漆漆的一片。
这栋土楼,连廊灯都没有。
我四下张望,按照解雨臣的习惯,附近肯定有人盯梢所有的角落,一旦他知道我们来了,应该会第一时间和我们取得联系。
我意识到这可能不是单纯的救援,解雨臣如果在这栋土楼里,他可能不便与我们联络,如果他不在的话,会不会像黑瞎子和张起灵那样,也被困在了那个喊泉下面?
不远处有人吹了声口哨,我下意识遁着声音的方向转头,因为太黑了,我看不清那人的长相,只能确定对方是个男人,很高,离我大概五六米的距离,在廊道的另一侧拐角,那人嘴里叼着烟,一闪一闪的。
如果是以前,我会立刻把他当成骚扰者,然后赶紧回自己的房间,因为我无法确保自己的人身安全,如今的我也是有点拳脚的了,身上还有那只皮皮虫,多少给了我自信。
我径直朝那人走过去,倒不是好奇,而是猜测会不会是解雨臣的人,想要给我摸黑的提供消息。
男人背靠着廊道的栅栏,见我靠近,把烟从嘴里拿了出来,用手指夹住放到一旁,烟雾顺着风散到了外面。
但走廊实在太黑了,即使我们的距离很近,也只能借着月光和一楼的一点点光线,看出他是个二十多岁的青年。
那青年比我高出一个头,歪着脖子,似乎在观察我。
我刚准备开口问他是不是解雨臣的手下,却见他脖子上挂着一枚铜钱项链,觉得异常眼熟。
“你是吴邪的女朋友?”青年突然开口了。
“啊?”我被他问得一懵,“你认识吴邪,你……”
还没等我确认他的身份,背后脚步声急促,就听吴邪对我道:“快回来!”
我回头,吴邪小跑着过来了,等我再去看那青年,他已经走远,只留下一股子烟味儿。
楼下明明贴了禁止吸烟的标识,他却还在抽烟,我觉得他有点没素质。
吴邪站定我面前,神色略显慌张:“大半夜的不待在房间里,瞎溜达什么,跟我回去。”
“我睡不着。”我和吴邪往回走,“刚才那个人好像是小花的手下,他认识你。”
吴邪顿了顿,警惕地扫视四周:“先别说。”
吴邪把我领回我的房间,胖子已经睡得鼾声四起,我隔着墙都能听见,也不知黎簇是怎么睡着的。
显然吴邪跟我一样没有睡意,毕竟他也是个想法很多的人。他刚才本来打算出来抽根烟,因为我们的房间离得不远,就看到我朝一个陌生男人走了过去,这才赶紧上前制止。
“那个人是谁?”吴邪问。
“不知道,还没搞清楚你就来了,但他认识你耶。”我道。
“你胆子也太大了。”吴邪道,“你怎么确定他不是敌方阵营的,你一个女孩子,他对你下手怎么办,这里认识我的人又不止小花的队伍。”看得出来,他是真急,无论我的身手多好,也是半路出家,对方可能是真正的职业杀手或者特种兵,我没有任何实战经验,后果堪虞。
“对不起嘛,让你担心了,我还是有防备的。”我对他道。
“那个人对你说了什么?”吴邪问。
“他问我是不是你女朋友。”我道。
吴邪跟我当时听到这个问题的表情差不多,觉得这个人有病:“那他就肯定不是小花的人,小花的伙计谁不知道你是瞎子的媳妇,看清那人长相没有?”
“看不太清,他站得位置有点背光。”我说。
“那他肯定看清你的脸了。”吴邪道,“明天不要单独行动,先搞清楚土楼的状况。”
我点点头,突然想起来什么:“对了,刚才那个人,他脖子上戴着跟阿宁一模一样的那种铜钱。”
黑瞎子曾经告诉过我,尽管铜钱的样式多种多样,但当十铜钱非常稀有,全中国找不出10枚,阿宁手里的七枚,是花了很多时间,一枚一枚收集的。
再加上那串铜钱手链是鸡冠蛇吐给我的,对它的印象就很深刻。
吴邪有些诧异:“没看错吗?”摸了摸自己的手腕,从塔木陀回来,他就戴着阿宁的那串手链了,“也许只是相似?”
我道:“你这么说也有可能,但他故意对我吹口哨吸引我注意,又提到了你,不知道他到底想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