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没事?”
得到她的再三保证,目测身上也没有受伤的迹象,他才松了一口气,问她:“你刚刚在干嘛?”
林逐星不好意思指指身后的一地狼藉,小声说:“我想把它挂起来,没挂上。”
大晚上睡不着在画画,因为有他在,感觉他夜里会起来,在这个房间也是能第一时间听到客厅里的动静。
林逐星是真没想到因为这个把他吵醒,实在是羞愧难当。
应沐辰这才注意到她身后的房间,整面墙上挂满了大大小小的画作,墙边更是像堆多米诺骨牌似的堆了不少画框。
不难看出,这个房间是她的画室。
没有再问一眼就能看出来的问题,他只跟她说去把扫把拿来,俨然一副要收拾“战场”的样子。
她从身侧走过,能闻到她身上散发出淡淡的香气,好像是蜜桃味。
心里头像是被挠了一下,痒痒的。
很快她回来,大概是没明白他的意思,要进去打扫。
他把她拦在屋外,示意她将扫把给他。
林逐星愣了一下,想说自己可以,但看着他的眼神,不自觉有点心虚,就递了过去。
绘画的纸是300克加厚的木纹纸,不算特别脆弱,但还是给玻璃渣刺破,看上去有些惨不忍睹。
应沐辰回头问她:“这个画,你还要吗?”
有些可惜,林逐星点了点头:“算了吧。”
突然反应过来画里的主人公是照着他的照片画的,画架的平板上还放着他的照片,不知道有没有关上。
好在站在进门处看不见平板,林逐星挪着脚步进去。
他突然说:“不要进来。”
林逐星一愣。
“去把拖鞋穿上。”
拖鞋在画架那边,平常不喜欢穿拖鞋,今天进门时穿上还是因为有他在,注意到他也没穿,她突然有那么一丝担忧。
真是个傻子,他怕她踩到玻璃片,他却不管自己。
她小声说:“我拖鞋在里面。”
管不了别的,走两步过去,先把平板熄灭,才去穿拖鞋。
“你也先别动。”她下意识说,“我去把你的鞋拿过来。”
“不用了。”他的动作很快,三下五除二将碎玻璃扫到一处,“你去拿垃圾袋。”
注意到她的小心思,其实刚才回头应沐辰就注意到了平板上的照片,没有戳破,也意识到地上的画大概率是她新画的。
有点可惜,清理时特意更加小心,但她说不要了,他也不好说什么。
在意大利有着严格的垃圾分类,纸张和碎玻璃不属于一类,应沐辰低头将画先收起来,忽然注意到在画作的右下角,有一个小小的署名。
是用白色的画笔所勾勒,名叫Lerin。
是她?
林逐星拿着垃圾袋回来,见他蹲在地上拿着她的画,她没有意识到什么,过去将玻璃渣倒到垃圾袋,对他说:“这个房间的垃圾桶都是纸类垃圾,丢那就可以了。”
“你确定要丢了吗?”他没有抬头,还是盯着那画。
“都破了,算了吧。”林逐星把垃圾袋一捆,朝他伸手,“来,给我来丢。”
应沐辰没动。
“咋啦?”林逐星疑惑,顺着视线看去,才发现他在看画上的署名。
有些画她会写署名,有些不会,但那些她要特殊珍藏的,一定会写,Lerin是她常用的署名。
“那个。”她知道他大概会想问她为什么没有告诉过他,她其实是不知道怎么在人面前提起自己就是他感兴趣的画家,总觉得会有一种莫名的羞耻感,她只能说,“我不是故意瞒着你的。”
“嗯。”他只低低应了一声,看得出来情绪很淡。
“我也是后来才知道是你要买我的画。”她解释,有些语无伦次,“一开始我不知道是你,我把画挂在那边,菲利普跟我说有中国人感兴趣,我回中国的时候跟他要了你的联系方式,我想加你ig,发现是你……”
说到最后,林逐星也不知道还能说什么,索性说:“就是觉得你挺好的,就说着让他以我的名义送你,但是你也没要。”
“平白无故受人的恩惠,没这个道理。”应沐辰可算抬头,看着她,“要不这副送我?”
他的意思是如果你执意要送,这幅画挺好的。
“这都坏了。”林逐星松了一口气,指了指画上的一角,“你看,被划破了。”
被划破的那角在画面的上侧,整幅画是以那天在子梅垭口看星空时为背景,用的不是她所擅长的水彩,而是油画。
油画画泽鲜艳,更是用了绚烂的色彩,颇有新海诚的画风,就是那一道被划破的地方,显得特别突兀。
“你不觉得很像那天我们在子梅垭口看到的画面吗?”他笑了笑说。
他说到子梅垭口,林逐星的心提到嗓子眼。
好在他没有察觉到什么,只是继续说:“这一道,很像流星,我们那天就有流星雨。”
“好像是有点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