极目远眺亦眺不到军队尽头。
叛军道,“皇上,他们进来了!”
百里世模擦擦冷汗,头也不回地拔腿冲下城门,带着薛惜,王弓,叛军驱动自己的雄霸天下战车,车轱辘骨碌碌朝皇宫深处滚去。
“去权麟殿!”
只要百里皓质,付心娇,百里玄华在他的手里,何愁拿捏不住柳厢一行人。
跑到权麟殿,欲图挟持百里皓质等人的百里世模却扑了一空,禁锢百里皓质的一队叛军倒在血泊中,身首异处,魂归西天。
权麟殿内污血洒红了三面墙壁,连门窗上都绽放出疏密有度的一枝枝红梅。
百里世模震惊权麟殿里的尸体,心石悬在高空,摇摇欲坠,他陡然失力,目寒若星,“怎么回事?明明留了那么多士兵看守,人怎么会不见了?到底是谁在背后救走了百里皓质!”
薛惜,王弓两人惶惶愕愕,早已魂魄稀碎,胆颤道,“皇上,目下该如何是好?”
不等接言,一叛军惊恐莫状,咋咋呼呼地惨叫,“皇上,皇上,柳厢来了!”
仿佛柳厢不是活人,是地狱的死神来收他的小命,肝胆俱裂,尿湿裤-裆。
实际上,柳厢也确实算他们的死神。
百里世模,薛惜,王弓一俱骇悚,神情凄沧,摇身回眸,直直觑见乌泱泱的大睦士兵堵在权麟殿外,领头的柳厢,俞冠楚,付庚重则骑着马匹俯视着他。
零星的一群叛军视死如归地聚集起来,护在百里世模身前,目光如炬,紧张得唾沫也咽不下去。
柳厢悠哉悠哉把玩着手掌里银白发光的剪水银练弯刀,旋动成一株小白花的模样,挑眉道,“威王殿下,好久不见,你如今过得可还称心如意?”
百里世模哼笑,“威王殿下?不,这个称呼不动听,你应该叫朕‘皇上’。柳厢,今日是朕举行登基大典的好日子,你就这么败兴吗?”
“登基大典?本将军没弄错的话,谋权篡位者的下场不是当皇上,而是五马分尸吧?还登基大典?哈哈哈哈!”
柳厢冷笑,扬起手臂一招,“无须废话!火药军,火铳军,燧发枪军,大火炮军,给本将军活捉百里世模,抓住赏一千两银子!”
大睦士兵起初跃跃欲试,一听柳厢发话赏银子,附和一声,整整齐齐地出动人马,队伍如汹涌波涛,翻滚席卷而来。
百里世模低骂一句,甩开两腿把面前的几名叛军踢出去抵挡,率先跑进权麟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关上殿门,薛惜和王弓迫不及待在百里世模栓门的空隙钻了进去。
三人无头苍蝇似的在殿里四处飞蹿,扑到一处明窗前,想翻窗离开这个危险之地。
一阵傍晚凉风打人耳刮子般吹到脸面上,举目细凝,一道道黑黢黢的身影自权麟殿的窗外翻了出来,手拎刀剑,黑绸覆面,浑身杀气。
薛惜,王弓战战兢兢,以为是旁人安排守株待兔的刺客,差点气都喘不匀称直接白眼一翻昏过去。
岂料那群黑衣人跳进窗户,异口同声低低道,“殿下!”
一股龙卷风横扫,再一看去,百里世模已被顺利地掳走消失。
权麟殿徒留薛惜和王弓傻乎乎地僵立原地,首尾难顾,大祸临头了。
他们腹诽不已,争前恐后要去爬窗,此时权麟殿的大门被火铳军踹开。石槛菊,叶含苞领队在前,目标准确地去逮薛王二人。
薛惜不善武功,在叶含苞的腿脚之下变成一只猪头,乖乖垂手投降。
王弓却抱着一丝侥幸,觉得自己能打败眼前的石槛菊,与其过了几招才恍然大悟斗不过,撤步欲逃,被石槛菊的凤嘴刀斩断了脚踝,痛叫倒地。
石槛菊道,“威王跑了,继续追!”
火药军,火铳军,燧发枪军,大火炮军便一同跃窗,寻迹去追索百里世模的影子。
把薛惜,王弓五花大绑丢在柳厢的马蹄脚下,石槛菊和叶含苞道,“柳将军,威王不见,士兵们已去追了,在权麟殿只抓住了这两人。”
柳厢睥睨地上滚来滚去的薛惜跟王弓,眉梢捻起,“行,石槛菊,叶含苞你们现在赶去百里京抓住那些叛变的反臣,悉数捆好等本将军,一个也不能放过!其他人全皇宫搜索皇上皇后的下落!”
俞冠楚道,“阿厢,我们可按权麟殿的斑驳血迹找一找皇上的去处。”
经此提醒,柳厢发现权麟殿自殿门到外面一路蜿蜒了点点滴滴的血印,若要追溯末端,必定能成功找到百里皓质他们。
大睦士兵阖宫诛杀叛军,阖宫捕获背叛的宫婢太监,阖宫苦苦寻觅着失踪不见的一国之主,一国之母。
柳厢一行人骑马依着血迹,来到了血水断掉的地方。
昂头,星眸里晃入了那脏兮兮的牌匾上的两个黑色大字——冷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