士兵眸子一亮,搓搓手,跃跃欲试,应和道,“大人聪慧,小的这就去办!”一溜烟儿跑了。
“操!是朱紫贵!”
瞧清紫衣的面容,柳厢暗骂,五指攥紧,眼中的愤怒火焰遏制不得,“敢烧本将军的山寨,他活腻歪了!”
俞冠楚按住柳厢差点冲出去的身子,安抚道,“阿厢,莫急。寒月山上只有朱紫贵领兵,他不擅打仗,要处理他很简单。”
许是百里世模以为风情寨就是个平平无奇的土匪寨,遣一群士兵去围剿即可轻轻松松拿下,便使朱紫贵接了这个活。贺笠,王弓这些会驭军统兵的武将则驻守百里京,用来抵御回归的柳厢和付庚重两名虎狼之将。
孰料风情寨的柳满宫,关山隔没一个是吃素的,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斗得朱紫贵屡屡败北,恼羞成怒,一气之下赖着不走了。
朱紫贵呕心沥血,也拿柳氏夫妇无能为力,日日提心吊胆,唯恐被百里世模逮回去暴揍。
跟着百里世模狼狈为奸多年的朱紫贵,是名副其实的绣花枕头,中看不中用,不管是在文的方面,还是在武的方面,他总是忙里忙慌,却又不知忙了些什么,每每能气得百里世模想一刀劈死他。
就拿刺杀俞冠楚一事,也是干得乱七八糟,杀了个花里胡哨的过场,还搞得柳厢树他为敌。
转念一想,柳厢深以为然,点头道,“小鱼,朱紫贵早年想杀你,这笔账我记得明明白白,一刻不忘,反正他们已经谋反了,怎么着也得死,何不趁此机会将他毙命?”
“学着本将军造炸弹,火铳,燧发枪,又拿这些武器反过来对付本将军,雕虫小技,班门弄斧!本将军要让他们以生命为代价,知道谁才是火药秘术的祖师奶奶!”
俞冠楚永远站在柳厢的思想一方,斩钉截铁道,“好,阿厢,你是无人能及的,他们不配用你的武器造事,更不配和你比较。你是他们的祖师奶奶!”
“哈哈哈哈。”柳厢被俞冠楚逗笑了。
两人言谈间,突闻一股无孔不入的烧焦臭味,扑鼻灌来。
叶含苞惊呼,指着一个方向,低声道,“柳将军,着火了!”
着火了,寒月山他大爷的真被朱紫贵给点燃了!
士可杀不可辱,气煞女土匪也!
柳厢比了个动作,大睦士兵按计划行事,同频率掏出备好的硫磺烟雾弹,“嗖嗖嗖”的甩向了朱紫贵的营地。
落地爆炸,弹出浓云般的刺鼻白雾,瞬息之间就把叛军的视线所模糊,置身云端似的缥缈无依。
“谁!谁!谁在搞鬼!啊,我看不见了!”
“这是什么东西?什么东西?哕,好臭啊!”
“我的眼睛,我的眼睛好疼,睁不开了,啊啊啊啊——”
硫磺烟雾弹甫一爆裂,柳厢麾下的火药军,火铳军,火炮军,燧发枪军便朝着白雾处狂轰滥炸,震耳欲聋的闷响和凄厉的惨叫划破天穹,闻者胆寒沧然。
火铳军,火药军,火炮军,燧发枪军的威力有目共睹,不消片刻就血洗了一大半的叛军。
打得热火朝天,血气漫漫。
等到硫磺烟雾弹的白雾散去后,朱紫贵的营地已然丢盔卸甲,慌不择路,尸横遍野,死伤不计其数。
熊熊燃烧的大火还在肆虐山峦,赤红色火舌越长越大,悚然恐怖。
柳厢招了石槛菊,叶含苞和女兵们前去借泥土树叶灭火,令大睦士兵继续围追堵截,抓住那些在硫磺烟雾弹里不分东西,来回鼠窜的叛军。
叛军营地被突如其来的袭击弄得军心溃败,活下来的人还捂着嘴猛烈咳嗽,被硫磺气息呛得泪流满面,见柳厢等人冲来,吓得下意识抬起火铳,燧发枪攻击。
“砰砰砰砰——”
火铳,燧发枪发射的声音荡入耳膜,嚣张跋扈。
训练有素的火铳军,火药军,火炮军,燧发枪军临危不乱,游刃有余地找掩体躲避,闪身出来回以弹丸射击。
当他们打出几发,赫然发现叛军里十个人有九个是被自己怀里的火铳,燧发枪擦枪走火一举给击毙了,不由得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面面相觑。
柳厢道,“杀!乱臣贼子,屠尽!”
数不胜数的弹丸掠在半空,穿破气流射中残留的叛军躯体,简直百发百中,那叫一个炉火纯青,枪法了得。
一炷香下来,叛军营地里血尸堆成坟山,不亚于地狱中的一处惨烈的屠宰场。
柳厢不放心叛军全部死了,命大睦士兵拿刀剑朝着叛军的左心房补一刀,力求他们咽下最后一口-活气。
“噗嗤,噗嗤……”
冷硬的刀剑插-进又拔出,彼此呼应,仿佛在演唱一首诡异的阴间歌谣,觳觫,诡谲,残忍。
蓦地,尸堆掩护下攀出一只沾满鲜血的大手,为了躲避刀剑的穿-插,畏葸颤抖。
喉音破调,“别,别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