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如捂着胸口跌坐在椅子上,一旁的男子见她已吓到失神,劝慰道:“小姐莫要过于焦急,大夫会尽力救治的。”
“公子、你说阿霁,阿霁会不会死啊?她流了好多血、好多血……”南宫如回想起方才的一幕幕,感觉自己的眼珠仿佛都已经不能转动了。小茁蹲在身旁紧紧抱住她,低低地抽泣。
见她满手血迹,男子去找了盆子,又打来了水,“小姐,别怕,先将手洗一洗吧!”
小茁接过盆,颤抖着给南宫如洗了手,又从怀中取出帕子帮她擦干。明明自己已经怕得要死,还强撑着安慰道:“小姐,没事了,小茁陪着你。”说罢紧紧握住了南宫如的手。
“阿霁!”南宫阅冲入医馆大声喊道。
南宫如立即站起身来,“堂兄!”
“如儿,阿霁在哪?她怎么样了?”南宫阅很清楚,如今的自己已完全失态,顾不得任何体面了。
“堂兄,阿霁在里面,大夫正在救治。”南宫如流着泪道。
南宫阅立时就要掀开帘子闯进去,他怕极了,定要亲眼看到阿霁才放心。
“这位公子,大夫在全力救她,你还是先不要进去打扰了。”男子拦道。
”我要见她,你让开!”南宫阅心似火燎。
“她流了很多血,你要是不想她死,就不要贸然进去打乱大夫的节奏。卢大夫世代行医,定会竭尽全力。”男子恳切说道。
“堂兄,这位公子说得有理,我们再等一等,不要扰了大夫救治。”南宫如亦劝道。
“究竟是怎么回事?怎会伤得这样重!”南宫阅锤墙痛心道。
“堂兄,都怪我。我们下山回来遇上了山匪,原本已经舍了银子和首饰,可他们依旧不依不饶,要将我和小茁带走,阿霁是为了保护我俩才受的伤。”南宫如抹泪道。
南宫阅难受得像是心都被撕裂了一样,恨自己思虑不周全,明知她们三个女孩子今日出城,竟没有多安排些人手同去。
靠着墙壁缓了缓,脑子里终是清醒了一些,想到堂妹也定是被吓坏了,柔声说道:“如儿,不是你的错,你无需自责,是堂兄没有照顾好你们。”
是啊,纵使阿霁她艺高人胆大,可双拳终究难敌四手,何况是面对那么多的山匪,仅凭她一人,又要顾及南宫如和小茁,怎会不受伤?
“堂兄,今日多亏这位公子中途相助,不然想必我们也不会那么容易脱身。”南宫如介绍道。
南宫阅看向面前男子,想起了方才府里车夫所说的那位救人的公子,想必就是他了,刚才心绪激动,竟忘了这茬。
南宫阅赶忙抱拳道:“多谢阁下出手相救,在下南宫阅,这是舍妹南宫如,敢问阁下尊姓大名?”
“原来是南宫大人和南宫大将军的千金,久仰,在下顾文致。”男子回礼道。
“顾文致?原来阁下就是新科探花郎顾大人,幸会!”南宫阅道。
南宫如亦行礼道:“多谢顾公子相救!”
“南宫小姐客气了,这是顾某应该做的,只是还是来得晚了些,不然里面那位公子也不至于重伤至此。”顾文致惋惜道。
此时,大夫掀开了帘子,几人立刻围了上去,“大夫,她怎么样?”南宫阅焦灼问道。
大夫一边擦手一边说道:“没有伤到脏腑,只是伤者的刀口既长又深,加之没能及时静止止血,出血过多。虽然我已清创缝合了伤口,可恐怕一时半会儿还是醒不过来啊!”
“那可有性命之忧?”南宫阅慌张问道。
“这个、暂时不好说,还得看她的造化了。”大夫说罢轻轻摇了摇头,走开了。
不可能,阿霁才没有那么脆弱!南宫阅心想着,径直掀开帘子走了进去。
那人仍是静静地趴在榻上,已换了干净衣裳,可背后隆起的一大块纱布之中,仍在渗出丝丝血迹,一点一滴似乎都在诉说着无尽的伤痛。
阿霁眼睛紧紧闭着,丝丝缕缕的睫毛下似有泪渍,这样看着她,更显得娇小可怜了。
“阿霁。”南宫阅轻轻唤道,怕惊到了她,可又怕她再也不会醒来。
他伸出手,却不敢碰触她,生怕弄疼了她。他想抱抱她,告诉她,他来了,可是、来得太晚了……
“阿霁。”南宫阅终是忍不住拉起阿霁的手,恸哭得像个孩子。
南宫如站在一旁,难过得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这边,南宫府里已派了人过来,询问是否要将阿霁接回府医治休养。南宫如询问了大夫的意见,得到的答复是伤者失血实在太多了,至少今日尚不能移动。
“如儿,你们先回去吧,叔父婶婶都担心着呢!我在这里陪着阿霁就好。”南宫阅拭了泪低头道。
“堂兄,你不要太伤怀,阿霁吉人自有天相,她那么坚强,一定会醒来的。我和小茁先回去一趟,收拾些可用的东西,晚间再过来看阿霁。”南宫如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