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是我们多虑了。陶循在国外舒舒服服的,事业又稳定,说不定顾鸿筝能跟着去国外定居呢。人家两个电话视频甜言蜜语的,还能让咱们知道?别操心了,没用!就算两人分手了,顾鸿筝的自愈能力超过我们的想象。哎,妈妈,有件事咱都不知道。顾鸿筝那不是一般人,她都敢穿着高跟鞋去爬山,到了山顶面不改色,照样端庄。”
“你怎么知道?”
“我无意中看到她以前公司团建的照片,泰山两日一夜。可能是为了保持自己的形象,身穿小套装,脚踩高跟鞋,头梳马尾辫,人家可是连头发丝都不乱的。你就说吧,这样的女人,陶循敢骗她?要是我啊,既然追她追得那么辛苦,她又那么强悍,我可不敢有非分之想,忍也得忍下来。”
面馆的生意在这个夏天有了很大的起色,多半的功劳在于与剧本杀馆的合作。一上二楼的右手边,由顾鸿筝亲自上阵打了隔断,里面布置成了食玩本场所。一楼的盲盒墙由此吸引了不少年轻人的光顾,他们喜欢按下那红色按钮,看到小灯亮起的一刻,仿佛是心中暗藏的理想实现一般,立即响起欢呼声。专做北方面食的师傅也想方设法请了来,面馆的生意步入了正规。
但面馆的食玩本也有玩腻的时候,需要找寻新的想法。顾鸿筝审时度势,又写了两个本子交由剧本杀店主修改,一个古风,一个游记,还专门租借了相关的服化道。面馆看起来络绎不绝,剧本杀馆也是门庭若市,但一本账目算下来,利润并不高,光租借服化道那一项就花了不少钱。
顾鸿筝和剧本杀店主再次坐下来开会。
沉默,长久的沉默。
要想赚钱,就得“想得多”。老板的志向和顾客的意愿必定是要放在首位的,不相伯仲。一家公司,管你是草台班子还是实力行家,每个老板都想要“全能型人才”,某些岗位招人,培训成本需要好几万。谁都想用最少的钱雇最努力的人,为自己创造更多利润,但现实会让这样的事发生吗?
会!只要当老板的够狠!
顾鸿筝提议让两边的员工们都参与进来,责任到人,实行奖罚制度,有提成也有惩罚,一人多职,能者多劳。剧本杀店主的眼睛瞪得大大的:“我们是合作关系,不是领导员工的关系。你我是在讨论如何让利润更高更多,而不是考虑怎样压迫员工。”他知道面馆只有四个人,他的店里可不只四个人。
顾鸿筝解释道:“我们的合作,不就是要将利益最大化吗?我们只是彼此合作的代表,各自的员工理应参与进来,将他们的积极性充分调动,做得好就有奖,做得少就没奖。人为财死鸟为食亡,有了激励,大家自然而然就会去做。现在服化道这一项,出去了多少钱?让我们自己人消化不是更好吗?谁会化妆谁就上,谁能废物利用做道具谁就做,这些钱不就省出来了吗?”
剧本杀店主没有当即表态,顾鸿筝也不勉强,各自散去。但她心内有了主意,她不怕对方不合作,她会将食玩本巧妙地融合进面馆的销售中,不会受那纸协议的羁绊。在此之前,她要阮弦学习相关知识和技能。
顾鸿筝没有察觉自己与阮弦有多久没好好谈天了,以前相对而坐说说笑笑的场景好像只存在记忆中,现在已经越发模糊。阮弦对于顾鸿筝的提议感到为难,她一手捋着头发:“我不会。”
顾鸿筝用了命令式的口吻:“不会可以学呀!我也有很多事不会,不就是这么一步一步走过来的吗?你也看到了面馆前期的艰难,要想维持下去,就不能只靠等!我是如何去拓展门路的,怎样去找做面师傅,现在不也有了盈利的机会吗?我能在短时间内从一个经验匮乏的门外汉修炼成一个独当一面的面馆老板,不是单靠我运气好,而是我得去学去做,去想办法!”
阮弦不否认顾鸿筝的亲力亲为。
顾鸿筝能一个人干三个人的活,从各个方面寻获资源。为了给阮弦挣月工资,曾经有段时间每天四点起床,包包子蒸包子卖包子,央求着自己的妈早起帮自己调馅儿和面,又央求着自己的爸到临近的工地上去叫卖,自己则带着包子去摆小摊儿。这件事后来当笑话说出来的时候,顾鸿筝一脸的轻描淡写,阮弦却心里不是滋味。顾鸿筝毅力惊人,做到了很多人光说不做的事却从不炫耀。
为了省钱,顾鸿筝学会了面馆外墙漏水修补等技艺,学会了规划空间和清理废物,想办法节源开流。她懂得与食客和谐相处,表现出极强的亲和力。她能把爱好当职业,也能在倦怠期果断抽身离开,调整好自己后又将这爱好拾起来,仿佛从来没有发生那些不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