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表光鲜的工作,内里有很多的无可奈何,说出去没人信,解释的多了,别人会说这人是在炫耀。丁朗的同事中有一个年龄颇为尴尬的大哥,整天需要靠酒精助眠,医生说不能再喝了,他便听话的戒了酒,但却整宿整宿睡不着,一想到工作中受的夹板气,他就格外清醒。他责任心太重,恨不得帮着对方准备材料,心太累!
丁朗对那大哥耳语了几句,那大哥的脸上立马多了几条褶子。他已经很久没有从心底发出笑容了。丁朗告诉他,与那边的环境相比,咱这里真是天堂一般的存在了。这里只有一个摄像头,在大厅的正中间,三百六十度旋转,但不影响工作人员偷懒摸鱼。
“你知道那边什么样吗?不能玩手机、上厕所不能超过十分钟、不能擅自离岗——每人头顶上一个摄像头。不出三天保准让你抑郁,我在那里俩礼拜,每次去上班都要做好心理建设,对于上班的恐惧感超过见了鬼。我一个大男人,每天都想哭。”
丁朗心里说,那种森严无措,让自己像一条警觉的狗。叫,也不对;不叫,也不对。
“我跟你说,那些办事大厅的工作人员真是应该加强培训,说话那个不耐烦,我要是知道怎么办的话,还用一趟趟去了吗?一次性办好了不就得了!所以啊,别抱怨大力发展线上服务,有些人的工作态度真是堪忧,让他们失业就对了。”
招竣的工作需要往各种办事大厅跑,现在有了线上办公,省了不少时间和精力。柳卿没接他的话茬,她忙着去上班,但也在出门时叮嘱了一句:“今天周五了,你去接女儿回来?”
招竣好像冲着妻子翻了个白眼儿,柳卿虽然没看见他的动作,但有感觉。他有时说话真的很冲:“还用得着你说!我女儿当然得我去接啦!”
柳卿从鼻子里哼了一声,打开门走了出去,每走一步都带着气。
自从招竣见了顾清英的简历,总想给她打个电话,又怕说话不漂亮惹得人家烦,那以后怕是连话也说不上几句了。他并没有真正出轨的心,只是见了昔日喜欢的人,小心思就不由自主地活动了起来。
这是一种卑鄙无耻的不甘心!
他给柯婷娣打电话,引得她在电话里哈哈个没完,开玩笑也失了分寸。
“哎,我跟你说啊,顾清英还没结婚呢。单身!你有机会了。哈哈哈哈哈。”
招竣在电话这端笑,但嘴上却埋怨柯婷娣乱说话。“她条件又不差,肯定得找个好的。”手里头握着顾清英的简历。当他随意翻看那摞简历时,鬼使神差的将它抽了出来,带到了自己的办公室里,小心地铺展在办公桌的抽屉里,不时拉开抽屉瞅两眼。上面有顾清英的一寸照片,是彩色的,正对着自己笑。这在上学时可是没有的事!
“哎哟,心疼了呀。我就是乱开玩笑的,你也别往心里去。你可不能拆了自己的婚姻,搅乱了人家的名声。咱俩呀,哪说哪了。”
招竣自是愿意这样的说词:“那是了。哎,她是不是现在找工作?”
柯婷娣想起了顾清英之前拜托自己的事,但是办得并不漂亮。她也在尽力找,但得到的回复都是不需要。“嗯,是吧。前段时间聊天儿的时候提过几嘴,大环境不好,见怪不怪。这都多长时间了?该找着了吧?哎,你怎么知道的?你俩私底下通过电话了?哎哟,该不会牵上线了吧!”
招竣没说自己手里有一份顾清英的简历,只说:“你就知道开这种玩笑!我们公司去参加招聘会,收到了一摞简历。”
柯婷娣不知道为什么,竟然想在招竣面前维护顾清英的面子:“是不是重名的?你看看上面的信息,有没有照片?她这名字也俗气,可能就是重名的,不见得是咱认识的人。”
招竣也附和着:“可能吧,我又不负责人事那一套,就是当天顺手翻了翻,没仔细看,只注意到了个名儿。”
柯婷娣笑得灿烂:“你这是想疯了,看什么都是顾清英。她还有个妹妹,你知道吗?比姐姐漂亮多了。”
招竣答道:“我知道,双胞胎妹妹嘛,初中时候另一个班的,学校里的大红人,每次好事儿都有她。”
顾清英当然不知道自己被这两人开着不痛不痒的玩笑,也不知道柳卿对她都要恨死了。话又说回来,就算两人见了面,顾清英也认不出柳卿,一面之缘,早就不记得真实的样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