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春过入夏的日子,烈阳下热意上升,祝容华手中蒲扇扇得快了些。
那边和嫔住的宫里,两个带刀侍卫已经跟着和嫔走出来。
和嫔与祝容华目光触碰,只见她的目光很快偏移,和嫔面色灰败,认命似的朝宫门外去。
祝容华叫住江喆海,好奇问:“江公公,和嫔这是?”
江喆海意味深长地看她,笑说:“还能有什么事,最近宫里就出了郭昭容一桩大事。”
“公公的意思,是和嫔……”祝容华佯装吃惊,“和嫔平日总是和气待人,怎么做出此等骇人听闻的事?”
不能再假了。
江喆海敷衍回:“人不可貌相,郭昭容与她无冤无仇,可惜了。”
***
至凤仪宫,江喆海先一步进去,在皇帝面前福了福身:“皇上,和嫔到了。”
皇帝着一身玄黑绣金龙袍坐于主位上,皇后则坐于右侧,静待和嫔进来。
等她在面前站定,皇帝便开口问:“你可知今日为何叫你来?”
和嫔扯了扯嘴角,努力镇定的说:“妾不知,还望陛下明示。”
皇帝眼神示意,江喆海领会,从外面带进来一个年岁见小的童子,童子浦一见到天颜就哆嗦跪下。
江喆海代替皇帝开口:“将你知晓的都说出来。”
童子以头抢地:“回皇上,是和嫔身边的这位宫女姐姐拿了药方,让我抓的这几味药,只说是和嫔有用处,请皇上明察!”
皇帝看向已经面色惨白的和嫔:“你可有什么要说的。”
和嫔大声喊冤:“皇上,这个贱奴冤枉妾,妾开的那些药确是自己用,您若不信大可问妾身边的人,他们都可为妾作证!”
皇后冷笑一声:“和嫔可是糊涂?你身边的人完全可以为你做证,他们忠于你,你如何说他们自然如何包庇你,你说,他们的话本宫和陛下有听的必要么?”
“可……可这几味药即使与郭容华药渣里多出来的那几味药相同,也并不能说明就是妾着人加在郭容华药中的,不是吗?”和嫔心慌意乱,强撑着心智找借口反驳,却不想越说越错。
“主儿……”宫女跪在一旁小声开口。
没等皇上皇后开口,和嫔就知自己错在何处,郭容华药渣中多出的药从未透露出来过,她说自己开的药与郭容华药渣中的相同,不就是变相自招么?
果然,皇帝眼神沉了下去,不欲多言,抬手让江喆海将压倒她的最后一根稻草抬了进来,那是一位宫女,应该早就死了的宫女。
和嫔瞬时转头看向宫女,她原本还比较淡定的神色也开始变得慌张,直冲和嫔摇头,表示她也不明白为什么会这样。
皇后问宫女:“眼熟吗?”
宫女垂着头不敢言,另一位宫女倒是磕了几个响头之后便指着她说:“奴家里穷困,奴的娘亲身患重病,急需大笔钱财医治,是这位姐姐告诉奴,只要奴按她的吩咐去做,她就给奴一大笔钱。”
她是郭昭容身边的煎药宫女,平常只接触郭昭容的药,基本不会接触到郭昭容,更别提得到赏识获得赏钱,巨大的利益诱惑下,宫女怎么可能不动容。
帝王威仪之下,和嫔早已不知该怎么说出话来,她想要辩解,说那个给郭昭容煎药的宫女已经死了她不知道这个宫女为什么又活了过来,可毫无意义,不过都是招供自己的罪名。
皇帝望着他自入宫来几乎没见过的嫔妃,唯一一点印象,初进宫时她与郭昭容交好,后来不知怎么与祝容华走到一起去。
“你可是受人指使?”
和嫔有一瞬间的迟疑,随后说道:“不曾,谋害郭昭容都是妾一手策划,妾不满她位份比妾高,亦不满她怀有身孕,故而走岔了路。妾有罪,但凭陛下处置。”
“杖杀。”皇帝轻飘飘的下达指令。
皇后侧目,杖杀对于侍从并不怎么样,但对嫔妃来说,有辱她们体面。
对于无辜的郭昭容而言,又很合理。